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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不是每朵花都渴望在土壤肥沃,阳光充沛的地方绽放;不是每只鹰都梦想在高耸辽阔,广袤无垠的蓝天翱翔;不是每条鱼都希冀在虾草肥美,碧波荡漾的清河畅游;不是每个人都渴求在金银财宝,辉煌似梦的境遇苟活……直至“生老病死”。

至于这样的“不是”是不是包含了绝大多数物种,我并不敢说。但是至少有一点我很肯定:我从来都不是“那花”、“那鹰”、“那鱼”、“那人”,做不来他们的洒脱与自由,也放不下他们放下过的执念与牵挂,即使我曾经一度很想做回他们,变成“那花”,“那鹰”,“那鱼”,“那人”……也终究只是“想”,而已。

所以,当母亲跪在我面前,哀求我跟他们走的时候,当贫瘠的墙壁,空荡得乌鸦都不屑一顾的屋檐展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心比我的脚还早得动摇了,我清晰地听见心底的东西倒塌的声音,碾碎的声音,一声声,胜过老虎的嚎叫,媲美野狼的嘶吼,就这么肆无忌惮地震动着,每一下都是带动血肉的阵痛,生疼,生疼。

那次“劫难”后,我的确兴高采烈,欢天喜地得高兴过一阵,那是因为我没料到第二次的“劫难”来得那么快,那么凶。

我还记得那是“丫鬟事件”没过多久的一个傍晚,我和母亲正在一张树根搭建出来的简易“餐桌”前喝着稀饭。由于下午村南的老太太见我实在饿极施舍给了我一块米饼,我不是太饿,遂就无聊地倚在那张“桌子”边数起了碗里为数不多的米粒,间或还伴着夏日里特有的蝉鸣……

如果没有响起那突兀的,响彻天际的敲门声,这会是个与平常无异的夏日夜晚,等会儿吃完后,我还是会乖巧得拿上母亲和我的两只白色的,泛有青苔的破碗去那个我们称之为“厨房”的地方清洗,然后抱着我的“公主”——一只破旧的娃娃入睡,做着天马行空的梦,梦里的我肯定在笑……如果有如果,该会有多好啊!

可惜,老天没有允许这种可能的发生——门响了——梦碎了。

进来的还是二太太,我不知道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只是比起上次,看着似乎憔悴了许多,后面跟着也是上次的那帮人,没有增减,不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