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贵妃说着成年旧事,那头成顺帝与成熙帝二人吵得面红耳赤。
“所有的过错,都在我,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成儿?”成顺帝高声质问,怒气将面色都染红了。
成熙帝脑袋隐隐作痛,半月未曾去见过她,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捂着额头,成熙帝的语气平稳,“幽禁的第二年冬天,我病的起不了身,外头冷风吹了几个月,我就冻了几个月。后来就开始头疼,每年都疼,最疼的时候,我整宿未眠。”
“母亲有错,儿子代受,我认了。不知道父皇有没有试过十几天不吃东西,就靠雪水过活,最初的几年我都是那样过来的。”
“我跟瑄王之间的事情,是私事,也不必告诉父皇了。”
成顺帝身形摇晃,扶着一旁的太师椅才堪堪站稳。大门被贵妃推开,身边跟着白芷瑕。
“听说乾州再过两月,就要熟果子了,好多年没去了,便走一趟吧”
贵妃说完,拉着成顺帝走了。一边走一边红了眼眶。瑄王死前给她留了一封信,信上就四个字,‘儿子不孝’
白芷瑕看着成熙帝宁愿疼死,也不愿意碰她,掏出自己的绣帕,塞到他手里,那只他捂着额头的手。
旧事说了再多,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即便是再如何弥补,伤害也不可能还原。小八说了,若是按照成朝朝所在的历史,她还有三年。
所有人都以为白芷瑕肚子里的孩子,是瑄王的,就连成熙帝都是这么觉得。那晚的事情,被他忘得一干二净。白芷瑕也只记得,那晚上很暗,连月亮都没有。
孩子出生的日子很好,是个女孩儿,同其他的新生幼儿,没什么区别。成熙帝同她的关系,在前朝后宫看来,都是她独得圣宠。可白芷瑕知道,并不是的,他们之间,也只能这样了。
“名字,你来取吧”刚生完的白芷瑕,面色苍白,唇上一点血色也无。拉着成熙帝的衣袖,一定要他取名。
“幼仪,元幼仪”望她永远保持纯心,有向往。
成熙帝封她为纯熙公主,封地乾州及并州。白芷瑕晋位贵妃,封号暄辰。
乾州曾是瑄王的封地,也是贵妃跟成顺帝如今所在,并州是白芷瑕的祖籍。
纯熙公主两岁时,白芷瑕把她送出宫,交给自己的爹娘抚养。府中有她的舅舅,小姨,能把她照顾的很好。
“娘娘,夜深了,陛下说今日折子多,让娘娘先歇着”
想着自己还有一年的寿命,白芷瑕让人端了汤,自己亲手熬的,送去给成熙帝。
成熙帝并不在书房,他在骗她。
他的寝殿内,有一个屏风。上头绣着一位美人,那人面容与她相像。还绣着小名,皎皎。想必旁人都以为这就是她,不是的。
“陛下既然忙碌,咱们回吧”
原来…不过是她与那个人,太过相像,他扯她入情道,她入了,却原来,他的情道,与她无关。
气血上涌,嘴角溢出一条血线,忍了忍,咽下去就没事了。
“哇——”绣帕捂住口,她终究是没忍住。
“娘娘——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