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温暖的火萤在古玉河中静静流淌着,桥上的人声鼎沸也变得特别遥远。
指尖欲沾红纸,红纸成莲,莲心浴火。
迷人眼的星火模糊了眼前那人的身影。
“身在花灯之中方知灯火之美,唐小哥快上船!”
胡亥口中的船只不过是不知他从哪儿弄来的一只竹筏,他站在上面朝唐渚兴奋地喊着,言有昭在另一端撑杆。
竹筏虽简陋,可在花灯之中的竹筏反倒生出些许朦胧之味,令这夜色多了些陶醉之意。
“阿昭,把船靠过去。”
言有昭划着竹筏来到岸边,等唐渚跳上船他又朝着河中心划去。
胡亥从背后伸出双手,手里拿着一个酒壶,两盏酒盅,看来他准备好多时了。
“美酒配美景……”他将其中一盏酒盅塞进唐渚手中把酒盅满上,还没喝进肚里他嘴里就有几分醉意了,说的不是醉话就是浑话。“不知今夜是否有美人来配英雄呢?”
唐渚戏谑道:“河里没有美人,岸上美人倒是不少,想要美人你就从“船”上跳回去啊。”
“得了吧,比起美人我更爱惜生命。”
“你邀我上来是另有目的吧。”唐渚不想和他兜圈子,直截了当问道。
“看花灯啊。”除了这个目的,还能有什么目的?“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我可是老实人,才不会骗你呢。”
“……如果你是老实人,狐狸就该唾弃你这个叛徒了。”
胡亥一挑眉,哟呵,拐着弯说他是狡猾的狐狸呢。
不过狐狸也没什么不好,被人吃掉的老实人和吃掉老实人的狐狸相比,谁都会选择成为后者不是吗?
唐渚懒得跟他继续说下去,他恍惚发觉水里有东西飘过,可惜是一闪而过他没看清楚,于是蹲下身想要看个仔细。
此时水面一片平静,一个涟漪也没有。
胡亥一杯酒下肚,瞧见唐渚端着酒杯蹲在那儿探头看向竹筏下方,是以问道:“你在看什么?”
“水里好像有东西。”不太确定说道。
“你喝醉看花眼了吧,不然就是河里的鱼游上来了,别大惊小怪。”
唐渚摇头,“不是鱼。”
“那你就是喝醉了。”
“我还没喝呢。”
酒盅里的酒水一滴未少,全在盅里。
胡亥脑子糊了,“既然你没喝,那你怎么会醉呢?”
他盯着唐渚手里的酒盅猛瞧,时而感到困惑时而又作出一副深思的样子。
就在唐渚正想说水里会不会藏着人时,胡亥忽然一挥手打在他手背上,力气倒是不大,不过他手背还是红了一片,酒盅落入水中一眨眼就没影了。
“你为什么不喝酒?!”胡亥气愤地冲他吼道,仿佛控诉他犯了天大的错似的。
“不喝。”
“为什么?”
“你把我酒盅打落河里了,我已经没法喝了。”
胡亥此时耳朵里尽是嗡嗡声,压根没听见唐渚说了什么。
他自顾自嚷嚷道:“不喝酒,就是不给我面子!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赶快把酒喝了,必须一滴不剩地喝完!”
“……”不听人讲话是怎么回事啊?
信不信我打你!
胡亥身影有些摇晃看来是醉了,唐渚想想,拉他到竹筏边上去,“要不你帮我下去看看里面有什么?”
胡亥:“……”不省人事的醉鬼还不知道身边有坏人在打自己的主意。
言有昭见状,沉吟道:“你最好别动他。”
“讲点道理,不是我要动他,是他想害我。”
这对主仆真是奇怪,主子喜欢背地里想阴招坑人,让人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奴仆则是总认为自己主子做什么都对,其他人对自己主子不利都是他们想害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