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日就是芳尘的生辰。
唐渚和林夏深早早完成芳尘交代的任务,趁着离天黑还早俩人赶到最热闹的集市上去准备贺礼。
刚走到半路就遇见偷溜出来的殷怜取和一脸不甚乐意的洛飘零。
殷怜取非常热情地把手一左一右搭在他们二人肩上,跟他们哥俩儿好的聊起来:“夏深和小师弟你们也来给师傅买礼物啊,我们还真的挺心有灵犀的。”
唐渚嫌热,干脆一低头灵活地转身从他的胳膊下绕出去。
“殷师兄打着给师傅准备礼物的名义逃避师傅布置给你的任务,这叫我们真的挺感动的,就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知道了后是不是也会这么感动呢?”
“当然不会感动,师伯只会抓他回去面壁思过,让他几天几夜都别想出来。”洛飘零似笑非笑,接着唐渚的话说道。
每次都不好好做事,每次都被芳尘师尊当场抓包,每次都要回去关禁闭挨罚,这些事情仙门哪一个弟子不知啊?连在山门前看守大门的人都知道好吗。
洛飘零看见殷怜取和唐渚同时出现的时候,禁不住总是暗暗吐槽,俩人比起来总觉得唐渚更像师兄,殷怜取才应该是那个最不听话的小师弟才对。
唐渚一巴掌糊过去把殷怜取那张说起来没完没了的嘴堵上,扭头看向洛飘零,问道:“洛师兄你怎么也下山了?”
洛飘零顿了一下说道:“我来准备贺礼。”刚解释了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又硬声硬气道:“我师傅只收了我一个徒弟。”
听见第一句时,唐渚和林夏深同时脑袋一懵都以为洛飘零是想给自家师傅准备贺礼,而后又忽地记起明日也是六朝的生辰,他们师兄弟二人的生辰在同一天。接着第二句话令两人齐齐尴尬,脸色瞬间都变了。
林夏深跟唐渚咬耳朵道:“这位驭朽教少爷脾气真臭,说得我们好像很想巴结他似的,也不知道六朝师叔平时是怎么教导他的。”
唐渚:“算了,别跟他一般见识就行了。”
唐渚觉得洛飘零在门中遭人讨厌,处处受欺凌有一半是他自作自受,另一半还是门派正邪观念的影响,倘若他肯放下过去的身段忘记驭朽教的事,说不定成仙一事指日可待。
毕竟就连师傅也夸过他很有天赋,还恨不得把自家的傻徒弟殷怜取拿去换他过来,要不是六朝师叔也嫌弃殷怜取,只怕这会儿唐渚就真该叫洛飘零师兄了。
这是唐渚第一次叫洛飘零师兄,无奈对方不领情,所以也成了最后一次。以后见面,唐渚都直呼对方名字,因为殷怜取的关系俩人即使互看不顺眼也不会主动恶化关系。
他们买好礼物就回去了,在山门前洛飘零连声道别都没说自己先一步进去,怕是不喜被别人看见他们一起出入过。
他们师兄弟三人回到云泽殿各自房中放好贺礼,殷怜取迫不及待去后山放猎玩,林夏深把买来的糕点端去送给其他师兄弟,而唐渚则是提着一个礼盒来到六朝的住所——修凝筑。
走到修凝筑前的石梯中间时,唐渚瞧见另一条下山的石梯上有人影快速闪过,仔细一看居然是芳尘。
他连唤了两声师傅,可惜相隔距离太远,芳尘没有听见。
唐渚见芳尘已经走远了,憋着满肚子疑惑来到屋外,还没走近敲门就从半开着的窗户里看见坐在桌前沉思的六朝,手里还拿着一块上好的玉璞。
这会儿唐渚的疑惑算是解开了。
“我说师傅怎么会过来呢,原来是特意来送玉璞给师叔的。”
他一眼就认出这块玉璞是芳尘亲手雕刻的,当时虽然只是匆匆一瞥,玉璞大致成形,上面的花纹还有些模糊,但是这块玉璞可是难得一见的好玉,质地白皙剔透,是一件上好的灵器。
更令唐渚暗自吃惊的是,玉璞里面居然还有芳尘的灵力。
原来他们师兄弟二人的关系也没外表看来那么僵嘛,不然芳尘每年给六朝的礼物不会一次比一次贵重,还非要亲自送过来。
唐渚觉得自己真相了。
“谁在外面?!”
六朝清冷的嗓音在屋中响起。
唐渚推开门,立在门口向他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唐渚拜见师叔。”
似乎没想到唐渚会出现在这里,六朝眼底划过一丝惊诧,也只是一刹那在唐渚抬眼发现前就已经敛起了自己的情绪。
“有事?”
不知为何唐渚每回对上六朝,心里总是毛毛的,有点发憷。
唐渚努力绷着脸做到面目表情,只因为他这位师叔不喜欢谁在他面前嬉皮笑脸,也就是这个原因他们这帮师兄弟没少挨过他的骂。
于是屋里就变成这么一个情况,两个面瘫相互对视,大眼瞪小眼。
唐渚握拳放在嘴边有意咳嗽一声,暂时化解了这无言的尴尬气氛。“咳咳,我记得明日是师叔您的寿辰,为您备了一份礼物,特意赶来送给您祝您福寿安康。”
哎唷,面瘫真不是谁都能当的,感觉整张脸都快麻木了。
现在他总算知道为何洛飘零常年一张冷脸对人,和六朝师叔待着能热情起来才怪呢!
“嗯,有心了,放桌上吧。”
听见这句话,唐渚如蒙大赦把盒子放在桌上,正经地说了句告辞,随后头也不回麻溜地一路飞奔跑出修凝筑范围。
不过他走之前,似乎晃眼又瞧见师叔低着头在注视着那块玉璞。
回去的路上他还在心里默默笑话师叔矫情,喜欢还要遮遮掩掩生怕别人知道,就如同他平时想对师傅好一点却总是说一大堆气师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