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渚身形晃了晃,整个脑子一片空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见的内容。
云飘疾看他心绪起伏不停,怕他冲动起来不能自控,于是一边握住他的双手一边问宴昔:“仙尊怎么死的?”
“你不怀疑是我杀了他?”宴昔忍不住反问他。
就因为担心仙门会把六朝的死算在她头上,所以她隐瞒实情不肯据实相告,结果他们却……真是的,害她白担心一阵。
“就凭你怎么可能杀得了六朝仙尊。”
“少废话,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
一个平静,一个狂躁,两人的话一同说出来。
云飘疾感觉到唐渚的身体正在不断颤抖,内心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怒火,若是这么放任着他迟早会出事。云飘疾用法力遏制他体内的魔息,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唐渚你现在体内魔息不稳,你要控制住自己,你师叔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过了半晌,唐渚才止住了颤抖。
他冰冷的语调不带一丁点情感,“我想毁掉这里。”他很难受,头疼得快要裂开了,他甚至到现在都不能从六朝师叔死去的事实中解脱出来。他呼出一口气,问云飘疾道:“你之前在镇上设下言灵咒,我想做什么可会实现对吧。”
云飘疾摇了摇头,“问心殿是个例外。”
他知道唐渚一腔怨气并不是冲着问心殿或是宴昔而去的,他很迷惘很无助他现在需要发泄。
“试试就知道了。”
听到他们的对话宴昔瞠大杏眼,尖锐的嗓音在屋内回荡着:“你们不可以这么做!”
唐渚:“我不喜欢这个埋骨之地,我要毁了这里!”
他话音刚落,房屋左摇右晃不停,窗外变得天昏地暗,连路旁一丈粗的柳树都被无形的力量拦腰折断径直砸破屋顶,生生将问心殿豁成两半。明晃晃的日光从屋顶断开的大洞中直射而入,照在镜子上,宴昔的本身受到日光暴晒,身体犹如火灼散发着白烟。
云飘疾用清凉的茶水架起一个防护罩保护了她,才让她不至于当场烟消云散。
“得罪了。”
云飘疾说完,牵着唐渚的手走进石门,身影很快就消失在石门后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出来看见问心殿又恢复原样了。屋顶没有破损,路边柳树依旧屹立着,镜子和珠帘也没有一点损坏,唯一有变化的就是宴昔和灵均不见踪迹了。
看来言灵咒对问心殿果然丝毫不起作用。
唐渚抱着一颗尚且完整的头骨,眼眶里泛着水光。
云飘疾环顾四周,从红木架子上取下一个稍微大点的木盒,把里面的玉器取出来扔在地上。他捧着盒子朝唐渚走去,“把六朝仙尊的头骨放在盒子里吧。”
“嗯。”唐渚把头骨放进去,然后小心翼翼地盖上盒子。
唐渚难过地把头靠在云飘疾肩上,嗓子上下滚了两滚才道:“云飘疾,你说我该如何告诉师傅六朝师叔的事啊?”
当宴昔告诉他,地下室里关着的是六朝师叔的尸体时,他还存着一丝侥幸希望是宴昔弄错了。看见一地零散烂掉的骨头后,他也希望那不是师叔,可是白骨下面的玉佩分明是那年师傅亲手送给师叔的。
师叔从未让玉佩离身过。
沉寂了好一会儿,唐渚才把玉佩收起来打算回去交给师傅。而师叔的骸骨不知为何腐烂的太严重了,唯有头骨尚好。
云飘疾知道他心中的顾虑,无非是担心芳尘会难过。
云飘疾双手圈着他,让他能在自己怀中暂时放松下来。他对唐渚说道:“迟早都要说出真相,不如现在就告诉芳尘仙尊吧,免得将来知道后更加难过。”
“……”
“我陪你一起去见芳尘仙尊。”
说话间,云飘疾因为不想见到唐渚再为此事伤心,于是暗中施展禁术强行捣毁了地下室。在唐渚抬起头的前一秒,封印着石门的镜子已经不复存在了。
唐渚明白他此举是为何意,什么也没说,抱着盒子朝外走去。
俩人坐上返程的马车,再度回到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