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致没想到这火如此不同寻常，暗自庆幸方才他没有意气用事冲进火里，否则他真的回不来了。

两人还在为如何体面出去发愁，这边云飘疾默不作声独自站在墙下，凝气化剑朝着高墙挥舞了几下，墙壁四分五裂成了一堆废墟。

唐渚和风致：“……”

此刻俩人默默在心中感叹道：仙君大人真霸气！

上一秒，他们从容不迫地绕过那堆废墟离开火海，下一秒，最后一处结界被击破，火焰瞬间吞没了云渚天府。

风致猛地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还在里面，不由眉头皱起，他担忧地望向云飘疾视线扫到他怀中白布包裹之物时却愣住了。

看形状似乎是那块神牌。

他拍拍胸口吁出一口气，“还好仙君大人您把神牌带出来了……”要是神牌被一把火烧了，仙君怕是又会陷入疯狂之中。

唐渚凑到风致身边小声询问道：“你家仙君每日都供着神牌，到生死关头都还不忘放下它独自逃生，可见他对前长司君真是情深义重啊！”

风致一阵恶寒，他被“情深义重”四个字膈应住了。他嘴角抽了一下，恶狠狠地瞪着唐渚说道：“天天一滴心头血供着能不“情深义重”嘛，我看仙君大人为了那个没良心的家伙连命都快要献出去了。”

一想起云飘疾每日取血的过程，风致既心疼又气愤，也不称呼唐渚为前长司君了。

“心头血？！”唐渚惊呼起来。

他转头质问云飘疾，“你一直用心头血供奉我、供奉唐渚的神牌？”

“与你无关。”

云飘疾这句话轻飘飘的扔下，显得他做的一切也如同这句话似的无足轻重。

反观唐渚唇色全无，他感觉体内五脏六腑都快疼得搅在一起了，不是因为云飘疾冷漠的话，而是他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为自己做的那些事。

一滴心头血换他存活一日。

唐渚的手颤抖的厉害，他甚至不敢细数那段时间有多少个日头。

这一切不是与他无关，反而关系大了去了。

过去他究竟无知到什么地步了？为什么自己当初没去弄清楚活着的真相，是谁默默帮自己立神牌续香火都不知道，甚至仗着自己知道他能活着离开仙界，所以有好几次他都想丢下他不管。

唐渚握住他的手，“你以后别再浪费自己的心头血了，唐渚已经死了。”他想告诉云飘疾这个时空自己已经死掉的事情，这样云飘疾就不会再为他牺牲自己了。

可谁知云飘疾听见这句话，顿时暴怒，双目凌厉地瞪着唐渚，反手抓住唐渚，用力之大令唐渚产生一种自己骨头随时会断裂的错觉。

“你再乱说一句试试！”

耳边的话语满含浓浓的威胁和阴鸷，让人遍体生寒。

唐渚一改之前的软弱，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说道：“唐渚已经死了。”脑子没病的人都不会咒自己死，要不是他希望云飘疾看开点，他也不用再三提醒自己已经不在人间的事实。“他死了，魂魄也散了，人间、仙界、魔道都没有他的气息了。”

“成善上仙，你脑子受伤了？”风致问道。

“没有。”

“不，你脑子肯定被打坏了，不然怎么会胡说八道。”

唐渚：“什么意思？”

风致：“明明前几日我还听你对其他神仙说壸穹山的独恶君又做了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闯下了滔天大祸，然后我家仙君听见了就把你一掌拍池子里去了，这些事你都忘了？”

唐渚：……

这些事忘没忘不重要，他第一次觉得成善既然喜欢作死，那还是快点去死吧，自己如果能从他身体里出来一定会好好胖揍他一顿。

这都是后话，现在唐渚最想知道风致为什么要说这事。

“我背地里说唐渚坏话的确是非常无耻，简直就不该活在世上浪费空气，是我嘴贱人丑太没用了，只会到处胡说。”唐渚嘴上诚心“自我检讨，”心里默默问候了成善一大帮亲戚。不经思考顺口说了一连串，直到最后一句说出口他猛然意识不对才赶紧住嘴，想着还可以挽救一下又十分认真地补上一句：“我刚刚说的关于唐渚的事是真的，那句话我没有胡说。”

云飘疾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风致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他深感做人果然不能太皮，这下皮过头了，他们都不信他的话了。

谁知云飘疾却突然道：“你果然不是成善，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