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道(1 / 2)

真仙好礼 SK珀森 1719 字 2020-12-22

有栖迟上仙和独恶君坐镇,一个个噤若寒蝉,老老实实地该做啥做啥,也不瞎胡闹了。

客气礼貌地把他们送走后,按照之前的想法他们一致决定把衣冠冢立在六朝生前的院落中,算是叶落归根了。

众弟子正打算抬着棺材朝殿外走去,偏生芳尘另有主意,非要在息止殿落棺立冢。他刚说出这句话,其他人都大惊失色,再三劝说还是无法让芳尘改变主意,也只好由他了。

很多人都不理解芳尘此举为何,只道是师兄弟感情太深,芳尘舍不得六朝死后仍孤零零地待在冰冷的院子里。

六朝的死令芳尘整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也同时变成一块巨石压在洛飘零胸口令他难以呼吸。初次听闻六朝死讯他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从仙门出走至今他谨遵誓言从未回过去,甚至在唐渚找到他之前一直待在无人问津的幻境陵市中。

这回为了救唐渚,他心情复杂地走到珞珈山脚下,遥望珞珈山往事自然而然翻出呈现在眼前,最终他选择止步没有步入仙门。这半年里他在附近村落收妖赚些散碎银子,其实心中彷徨不知今后该去向何方。

走出“陵市”后的他,与唐渚一行人分道扬镳的他,置身青空穹庐间才真的感受到自己成为了无根浮萍。

越靠近仙门他越是想念自己的师傅六朝仙尊,无奈当初太过决绝,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后来某天深夜里,他突感心悸,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身上雪白的里衣黏在身上极不舒服,整个人仿佛泡在水中。

过了几天他听见六朝身死道灭的消息,整个人都傻了,呆呆地在屋里坐了一整日,脑袋浑浑噩噩根本无法思考。又过了几天,他收到了草灯精带来的口信,细缝般的“嘴”里流出的声音分明是唐渚的,他语气沉重地说出自己托草灯精找到他的目的。

于是,他出现在这里。

六朝一死,他与仙门再无干系。

最后一丝挂念已无的他在踏出山门之际,被肖雪痕的人扣留下来了。至于他们之间发生了何事,外人不得而知了。

另一边芳尘把六朝的幻影锁在息止殿中不许任何人靠近,事情处理完后便去找唐渚。

唐渚和云飘疾带着芳尘来到问心殿,六朝最后出现的地方正是问心殿,唐渚自然认为宴昔和六朝的死有关系,即使不是她害死了六朝,但总比他们多知道些内情,或许六朝撑着最后一口气来到这里是为了完成自己的心愿。

宴昔看见俩煞神进门,一颗心七上八下跳个不停,打从前两次正面交锋这俩人就没给她留下好印象,更别提上回还毁了她的屋舍,这笔账她迟早会讨回来的!

透着他们的肩看见后面那人,她不由怔住了。

没想到芳尘仙尊会降临她的寒舍,谈不上殊荣,她只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仙门前一阵发生的事她有所耳闻,这会儿芳尘和唐渚二人一同前来必然是想询问六朝身亡之事。

“宴昔真是三生有幸,竟然能让栖迟上仙、芳尘仙尊、唐渚魔君三位来找我。”宴昔宠辱不惊地淡笑着。“只是可惜,该说的我全都说了,三位即便再来也不会听别的了。”

与她对视的唐渚移开目光,转而看向屋顶和四周,摸着鼻子说:“你这地方修复挺快的,和破坏之前相比倒是没任何变化。”

“……”宴昔不知他怎会提起这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气愤,唐渚说话时的态度也太没自知之明了,她的屋舍不就是被他发疯弄坏的吗,此时听他的语气倒令人以为此事跟他毫无干系,偏偏他这么先一步装糊涂,落在后面的她就不好拿这事打发他了。

强扬着笑容,“和颜悦色”地回了句:“托您的福。”

唐渚自知理亏,但说话做事倒不气短,不仅不气短反而还装着一肚子坏水给宴昔下套,“我师叔是入土了没错,就是从你这儿蹦出来的那家伙让我瞧了很不舒服。”

“咳咳,他是你师叔。”宴昔斜了他一眼,好心提醒他别胡说八道。

芳尘凑到唐渚耳边低声对他说了一会,唐渚紧皱的眉头稍稍松动斜睨宴昔一眼,缓声道:“那是幻影,是假的。”

他目光沉静如水,内心纳闷为何宴昔在谎言揭穿后仍坚持说幻影是真的,莫非其中还有他们不知道的隐情?

恰巧这时云飘疾目光如炬地看着她,道:“幻影是你弄出来的吧?那么就由你来说明他与六朝仙尊有何干系?”

宴昔目光忽闪,流露出一丝赞许。

总算还有个聪明人来出来说破,不像旁边这对傻师徒还没找到问题的关键。从始至终她从未说半句假话,顶多就是隐瞒了一部分事情。

宴昔薄唇轻抿,眼眸愈发黝黑深邃,闪动的光芒也随之变得更加莫测。

她负手,绕着他们踱步,“从我来到清安镇,六朝仙尊就发现我的存在了,不过他比那些清高的蠢道士好多了,他见我双手未曾沾染人血于是便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记得那日他受了很严重的伤,撑着最后一口气与我做了个交易,自己则……”

“则如何?”芳尘催促道。

“他则自愿留下躯壳作为问心殿“花草”的养料。”

听见六朝付出的代价为何物时,芳尘感觉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不断紧缩,疼得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上面啃噬,拢在衣袖下的双手也微微颤抖着。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还能立在这里继续听宴昔往下说。

唐渚担忧地扶住芳尘,见他脸色发白不由隐隐后悔不该带他过来。

随之有些迁怒宴昔,对她怒目切齿道:“一派胡言,你这破地方哪儿来的花草?故意胡说是想故意让我师傅难过吗?”

“果真是关心则乱,连我到底有没有胡说独恶君都分辨不清楚了。”她幽幽说道。

她在一面面镜子前拂袖而过,镜中美人身姿绰约,仿若在云端熟睡的仙子高洁端雅神圣不可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