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空气有些燥热,唐渚扯开了衣襟也没感受到多少凉意,这会儿整个罩在里面的床快变成大蒸笼了。唐渚摸索着想下床打开窗户让风吹进来,结果一翻身就摸到一个热乎乎又硬邦邦的东西。
什么啊?这床上除了他一个巨型生物,哪儿还来一个?该不会是阿飘吧?
唐渚感觉背上汗毛直立。
床罩遮住了微光,他看不清躺在自己身边的是什么东西,但他发现自己的床变大变宽了,就像是……两张床拼在一起了?!
唐渚怒了,一脚踹过去,“戚匪夜你给老子醒过来!你丫的,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嘛把床拼在一起?你差点吓死老子了!”心疼自己的小心脏,大半夜还要被一个笨蛋吓。
戚匪夜在梦里感觉自己的大腿被人打了一下瞬间清醒一秒,接着又睡过去了,他睡之前还不忘翻身压过来抱着唐渚,摸摸他的脑袋轻声说道:“别闹了,快睡觉。”
脸边滚烫的热气弄得唐渚面红耳赤,想起身扇旁边那笨蛋两巴掌却又做不到,因为他被这个笨蛋死死抱着根本抽不出手。
“起来了!蠢货!你该不会忘了我们白天的约定吧?”
直到这时戚匪夜才朦朦胧胧睁开眼,他语气里还带着困意问道:“什么约定?”
唐渚又给他一脚,“我们约好了晚上再去山上看看啊。”
“哦。”
“那你还不快放手!”唐渚瞪着缠在自己腰上的手,怒不可遏,这家伙是把自己当成娘亲了吗?想抱就抱,真以为自己还是个没断奶的娃啊。
戚匪夜慢吞吞收回手。
唐渚越过他下床穿好衣服,掀起窗户从缝隙里看见街上又有村民往山上走去,和昨晚一样穿得很整齐,手里提着一盏灯笼。这一幕让唐渚心中生出一丝错觉,仿佛自己又回到了昨晚,一想到后面要看到的事情也和昨晚一样,多少有些烦躁。
在这里已经待了两个晚上了还没找到师兄他们的下落,也不知师兄他们和言有昭待在一起是否平安,他怎么都无法安心,越是破解不了眼前的谜题他心里就越是安定不了。
他回头看向戚匪夜,对他说:“你去隔壁屋偷一件衣服过来。”
“啊?”戚匪夜很疑惑不解。
“我打算今晚混进村民之中,但你这身衣服太显眼了。”
戚匪夜明白了,他出门右转才数了十个数就回来了。他毫不避讳直接当着唐渚的面脱掉衣服,暴露在空气中的结实肌肉让唐渚好一阵羡慕嫉妒恨呐!
唐渚看着他乖乖脱掉衣服,又乖乖换上红白相间的长袍子,不禁打趣道:“之前叫你换身衣服,你死活都不愿意换,说什么衣服是你们道家弟子的标志,死都不愿脱下,这会儿怎么突然想通了?”
闻言,戚匪夜拿着衣服的手微微抖动一下。
等他系紧腰间的绳结,才道:“为了完成任务换一件衣服又怎样?”他冲唐渚眨了眨眼,“我都牺牲自己的清白跟你睡了,还会在乎衣服这种小事吗?”
“流氓!”
唐渚耳尖滚烫,脸上也飘着两朵红晕。
这个戚匪夜今天吃错药了吧?居然说这种话?唐渚推开窗户看了看天上,嘀咕道:“没下红雨啊。”
戚匪夜听见后,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反倒是唐渚忽地反应过来了,他上前捶了戚匪夜一拳,指着床铺说道:“差点被你糊弄过去了!你个混蛋倒是应该给我解释清楚这两张床是怎么回事?!”
“嗯?床什么时候拼到一起了?”
“少鬼扯了!你不去搬它,它会自己长脚跑过去吗?”这个蠢货居然会装傻了,真是气死人了!
戚匪夜给他撸撸毛,“好了好了,我们不争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我擦!这副“没关系,你说什么我都依着你”的口吻是怎么一回事?果然还是他没睡醒的缘故吧?!
“街上几乎没人了,我们可以行动了。”
唐渚忍住拍碎桌子的冲动出了门,戚匪夜见状,无奈地叹着气跟上他。
路上他们遇见一个只穿着中衣的男人机械麻木地走着,唐渚靠过去在他眼前招了招手,对方眼珠都没转动一下,盯着前方像是受到某种召唤只知道行走的空壳子。
“我怎么瞧这人有点眼熟?”唐渚问戚匪夜。
“隔壁屋的房客,我这身衣服就是从他身上扒下来的。”
原来是倒霉鬼啊。
唐渚盯着他手里的灯笼打起了坏主意。
他狡黠一笑,“既然衣服没了,那么灯笼也送给我吧。”说着他劈手躲过灯笼拿在自己手里。
“真是个小坏蛋啊。”戚匪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