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渚累得快不行了,他一路摸过去坐在椅子上,满脸通红地喘着粗气。
“哎呀,年轻人怎么体力这么差呀!”
桓先生笑着给他倒了一杯水。
唐渚接过,一口气喝完后开始为自己辩驳道:“这还不是托你家仙君的……福。”随着他说出的最后一个字,有水声滴滴答答的响起了,在安静的空气里听得格外清楚。
他们的目光默契地向下移去。
!
唐渚的脸瞬间涨红。
有没有洞让他赶紧钻一钻?!简直没脸见人了!!!
他的下半身居然漏了!
不知情的看见了,还以为他失禁了。
“噗——”桓先生竭力装出淡定的样子。
唐渚一眼就能识破他的伪装。
果然,还是让他去死一死吧!
“啊!你这么大的人居然还会尿裤子,也太好笑了吧!”菏若笑得几乎快要滚到地上去了。
唐渚几欲抓狂,忍耐了几番才没把手里的杯子砸出去。
“笑什么笑?!我变成这样,还不是你家仙君害得。”
唐渚此话一出,桓先生完美的笑容登时出现一丝破裂。
唐渚感觉背后阴风扫过,不祥的感觉再度爬上他的心头。他下意识看向桓先生,却见他依旧含笑地看着他,似乎一点破绽都没有。
难道是他感觉错了?
“看来已经确定了,你是第三十七位了。”
又是三十七。
之前菏若也说过。
唐渚不爽道:“好了,我帮你们把人送回来了,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你以为自己走得了吗?”回到前堂的仲羲双臂环抱,靠在侧墙圆门上不羁地看着他。
这种眼神令唐渚原本就不爽的心情此时更加不爽了。
“什么意思?你们想对我做什么?”
桓先生站在他们俩中间,轻易化解了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
他对唐渚说:“不要误会,我们对你没有恶意。”
“我管你们对我有没有恶意,但你们要是想惹我,我不介意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恶意。”
“扑哧——”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插进来。
唐渚怨瞪着菏若,“你笑什么?”
“一个纸人有恶意有什么用?又不能对我们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菏若道。
……
唐渚好想哭。
为什么醒来后,总是诸事不顺?是不是他就不该这么早醒来?不然也就不会遇上这种倒霉事了。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欺负他也就算了,更严重的问题时,别人喝口凉水最多只是塞牙缝,他喝口凉水就注定要一辈子尿裤子吗?
不行,一定要改变这种现状!
桓先生似乎看穿他的心思,适时地出声言道:“如果你想摆脱这个身体,必须得让仙君帮忙,所以你不能离开真仙君。”
“哈?”
此刻,唐渚的神经有点方。
桓先生拿出一张契约和一支笔放在桌子上,对他道:“你想通了就可以在上面签字,一旦签字画押,你就是第三十七位服侍仙君的人了。”
唐渚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在上面签字了。
不过谁也没瞧见他低头时露出的一抹得逞的笑容。
他很清楚只有那个男人能帮他的魂魄从这个纸人身上剥离下来,当然不会轻易说走这种话。其实他蛮在意三十七这个数字,甚至能猜测在他之前的三十六的孤魂野鬼经历了什么事。
桓先生一看就不是善茬。
他肯定没有说实话。
能承受魂魄的纸不是普通的纸,那个所谓的仙君也不知用了什么诡秘术法才炼出这么一张,他若想解脱必须得借助那个男人的手才行。可一旦脱离后他就变成了无主孤魂,到那时他需得快速找到一具合适的身体才行。
然而在他脱离出来的时候,也就是他面临魂飞魄散的时候吧?
他认识不少仙君,可没一个能心善逆天而行给孤魂野鬼找身体的,那个男人肯定是做了不少折损修行的事,所以往后每年招魂时引来的望气才会那么恐怖。
那里面可是能听见鬼魂们的哭泣声呢!
“签好了。”他把纸交还给桓先生。
这事算是板上钉钉了。
桓先生慢条斯理地把契约折好放进袖袋里。
然后嘴角笑容瞬间消失。
他对唐渚郑重其事地说道:“主仆契约只有两条:一、万事以仙君的命令为首要!二、永远不得违背第一条守则!”
“什么?!”
唐渚顿时有一种自己挖坑埋自己的感觉……
“现在你也有资格知道,我家仙君的名讳了,仙君的名字是云飘疾。”
唐渚感觉自己又被雷到了。
这名字怎么感觉怪怪的?
就在唐渚无语时,菏若快嘴道:“不许你嘲笑仙君!”
妹子,我还没多想呢!结果倒是你先说了。
说吧,这些年你为你家仙君招了多少黑?
菏若接收到唐渚的一波白眼后,瞬间怒了!她抬手指着他的鼻子,没来得及破口大骂就被侧门内的声音打断了。
是急促的铃声,却一点也不悦耳,反而使人听见内心烦躁不安。
“仙君出事了!”菏若脸色陡变。
她和仲羲拔腿朝门内跑去,刚跑进去便消失了。
唐渚也想过去看看,毕竟那个男人是他唯一的希望,他可不想他有任何闪失。才踏出两步,忽地又转身看向依旧立在原地的桓先生,问道:“您不去看看仙君吗?”
“仙君会没事的。”
“这可说不定。”唐渚试探地说了一句。
“一件小事,不需要兴师动众。”桓先生道。“仙君福寿绵长,不会有事的。”
“是啊。”唐渚无伤大雅地笑了笑,准备跨进门内。
哪想身后之人说道:“其实我不太希望你去。”
“我是帮不上忙,但可以在一旁默默的祷告,祈求各路神仙保佑仙君平安无事。”
唐渚说完,头也不回地跨进门内。
“祷告……是最无用的东西。”
空荡的房屋中,阳光照射进来将他的影子拖得老长,晃动的影子与那副挺拔的身影给人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仿佛与这座屋舍十分的格格不入。
从外表看这所屋子,感觉只是一所普通房屋,没想到墙内别有洞天,里面藏着一个神秘空间。唐渚顺着走廊走了许久,才见到尽头处的房间,他的手刚触到那扇门,一种奇妙的感应在胸膛中蔓延开来,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呼唤着他。
唐渚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推开门。
门一开,风直灌入进去,吹起屋内的红绸。
红绸重重叠加掩盖的案台上似乎放着什么东西。
唐渚缓缓走过去,差一点就揭开最后一层红绸,看见它的真面目了。
后面的房间里传出一声尖叫。
是菏若的声音。
唐渚迟疑一瞬后,离开那里,转身从旁边绕过去进到里面的房间。
“哥,仙君到底怎么了?”
唐渚一进去就听见菏若这句话。
俩人都发现唐渚的来到,却齐齐无视了他,他们此时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那个深陷昏迷的人身上。唐渚稍稍走近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云飘疾中规中矩地躺在床上,脸色发黑,像是中毒的样子,但却又不是。
是望气。
“仙君被望气侵蚀了。”
就在唐渚想到的同时,仲羲也说了出来。
菏若着急地问道:“现在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