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云飘疾和殷家兄弟还在找寻他们的路上走着,突然感觉脚下大地轻颤颤抖,周围稀薄的空气中出现一股无形的压力,接着摇晃越来越厉害,同时伴随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转头一看,远处高山尖上的雪如飞瀑般滑落下来。
他们对视一眼,都意识到出事了。
等他们赶往出事的地方,就看见两颗粗壮的大树砸塌了一座茅舍,上面还有不少雪块覆盖着。
“唐渚!”云飘疾感受到这里有唐渚的气息,以为他被埋着雪堆里,急切想要施法救他。
然而他的声音惊动了站在雪堆后的两人。
“是云飘疾吗?”唐渚的声音传来,他绕了半个圈走出来,头发上、衣服上还盖着一层雪花。当他看清对面的人是谁后,一下子打起精神了,“真是你们啊!”
确定大家都无恙,各自都可以松口气了。
云飘疾看了眼茅舍,问唐渚:“发生什么事了?”
唐渚瞅了一眼殷寄汋,有些难以名状,即使知道他就是洛飘零,但是他自己不愿意主动相认,他也不好当众揭穿他的身份。
更何况,殷怜取怕也一时间很难接受自己的哥哥不是自己的哥哥,一直生活的世界也不是真实的世界,包括甚至连自己都不是真实的。
为了成全这个谎言,唐渚决定装聋作哑一回,只把发生的事情简单告诉给云飘疾。
方才唐渚揭穿一切后,庄鹤孤注一掷发功震塌茅舍,幸好唐渚提前察觉出庄鹤的不正常,赶在屋子倒下来之前拉着阿喵跃出屋外,否则他们就要被活埋在里面等着别人来救了。
庄鹤震塌屋子是为了逃走,唐渚自然清楚他不可能被倒下的茅舍砸中,应该是趁乱已经跑远了。不过庄鹤肯定想不到,刚刚一瞬间,他冲出屋子路过他身边时,顺手从他身上取走某件东西。
他对云飘疾耳语一番后,云飘疾也明白他是顾及殷寄汋的心思公开说明,他问唐渚道:“知道这一切了,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当然是赶紧离开这里,了结一切了。”唐渚耸耸肩,“我们还是先找到宴昔他们吧,说不定他们已经找到出口了。”
殷寄汋:“这里这么大,我们要找人,估计得分头找,这样才能节省时间。”
云飘疾:“我不赞成,如果分头找很容易走散。”
“我赞成云飘疾的说法,我们不要分散。”唐渚道。
殷寄汋看着唐渚,“难道你已经想到办法能让我们立马找到他们在何处了?”
“这个太简单了!”一个响指,雪地里钻出无数流萤,汇集在一起凝成一根绳子,往东南方向无限延伸过去。“我看你们在这儿待太久了,都把自己当成凡人忘记法术这件事了。”
看着唐渚那副得意模样,殷寄汋气得牙根直痒痒。要是法术能解决问题,自己早用法术了,用得着他在这儿臭显摆吗?!
这些年他小心翼翼不在殷怜取面前暴露法术的事情,就是怕他疑惑为什么自己是凡人还会法术,担心他因此胡思乱想从而发现端倪。煞费苦心瞒了这么久,这下可好,全让唐渚给毁了。
云飘疾也很纳闷唐渚为什么会突然使用法术。
唐渚被他们看得头发快燃烧起来了,他非但没有闯祸的愧疚,反而还冲他们友好地笑了笑。接着在他们愤怒与不解的目光中,走到殷怜取面前说道:“二少爷,原谅我们一直瞒着你,其实我们都学过法术。”
这么一解释,殷怜取瞬间明白了。
良久,才说了一句话:“你和小云也是道士,就和孟道长一样。”
正当唐渚想欣慰地点点头时,殷怜取又语气疑惑道:“不对啊,你是女孩子,女孩子能当道士吗?”
“不,你错了。”唐渚深沉地说着,犀利地卸下伪装,“其实我是男人!”
见殷怜取目瞪口呆的样子,唐渚觉得好玩,还嫌刺激他不够,想直接把上衣脱光光秀一下身材。结果一件长袍挂在他脑袋上,伴随着一句透心凉的话:“太丑了,还是快点遮起来吧。”
“我的身体哪儿丑了?!”他冲云飘疾咆哮道。
云飘疾的话看来踩到他的雷区了。
一旁,殷寄汋捂着殷怜取的眼睛,对他轻声道:“你别看,当心伤了眼睛。”
一串打击令唐渚几欲崩溃。
他们不再理会唐渚的泪流满面,沿着流萤涌动的方向走去,连一直没有说话的阿喵也跟着离开。
唐渚在原地默默地穿好衣服,披上那件长袍,走之前他转身看了一眼倒塌的茅舍,摸着胸前那块发烫的镜子。
那盏茶杯遗落在外面雪地上,里面没喝完的热水倒在雪上,灌注出一个小小的窝。再滚烫的水融化的雪花总是有限的,冰冷却是能让装载热度的容器都能结上一层冰霜,而想要融化冰霜又需要多少热水呢?
入夜,风雪肆虐在天地间咆哮着。
白天没有感受到寒冷,进入夜晚,想不到会冷成这样。还好他们都会法术御寒,否则一个个都要冻成冰柱了。
大雪模糊了他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