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父亲先看到了她,快步走了出来。
秦氏和孟瑾烟也跟着出来了,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诧异。
你身子还未好,怎么过来了?父亲搀扶着她,让她想起儿时的情景来,一时就红了眼眶。
秦氏也赶忙道:你这孩子,真不来请安也没人会说什么的。母亲不是嘱托了你嘛。
什么嘱托,分明就是认定她起不来。
这眼睛怎么也红了?是不是外面风大,让爹爹扶你进去。孟瑾烟也挤开子童,和定安侯一人掺了她一边。
但她能感觉到右臂上的疼痛,孟瑾烟用力太大了。
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上,一头银发高高盘起,明明年纪已高,还戴着一头玉珠子,身穿墨黑色暗纹圆领袍,镶着绿色的盘锦扣。
看她进来了,也只是撩一撩眼皮,没什么表情定安侯要扶孟瑾瑶坐下,孟瑾瑶却轻轻挣开了他的手,孟瑾烟也顺势放开了她。
她跌跌撞撞地前行几步,又端端正正地跪在老夫人面前:孙女儿,不,是瑶儿来给祖母,不,是老夫人请安。
孟瑾瑶恭恭敬敬地磕头。
又完整的复述一遍:瑶儿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命孙嬷嬷将她扶起:你病重还来给老婆子请安,可见孝心一片,却为何连话都说不清楚?
孟瑾瑶脸色更加苍白:瑶儿身体已无大碍,只是气力还未恢复,瑶儿不是说不清楚话,只是以往时候瑶儿是嫡女,都是叫祖母的,如今,瑶儿只是庶女,只能称老夫人,瑶儿不敢废了规矩。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
老夫人却无丝毫祖孙孺慕之情,呵斥道:既然知道不合规矩,就该想好了再说话,不然平白丢我们定安侯府的脸。
孟瑾瑶还未说话,孟瑾烟急忙说道:祖母莫怪,应是姐姐神志不清,才会如此糊涂,定不是故意说出来让祖母生气的。还咬重了故意二字。
老夫人更气,孟瑾瑶这幅样子摆明就是故意来博得同情的,还好她明智。
定安侯正要说话,却被孟瑾瑶抢了先:妹妹说这话可就诛心了,我只是因为没有睡饱才昏迷的,如今睡了两日,虽是身体不济,但也能够撑着来给老夫人请安。更何况母亲还为我找来了最好的大夫,若是本来睡两天就能好的病,却在看诊之后变得神志不清,难不成是大夫要害我,还是母亲要
瑶儿,有些话可不能随便乱说,母亲请来大夫是真心为你好,而且,你现在已经能下床了,可见治疗是有作用的。
秦氏赶紧打断孟瑾瑶的话,孟瑾烟也有一瞬间的紧张,没想到孟瑾瑶会反驳她。
孟瑾瑶点点头:母亲说的是,瑶儿现在能够坐在这里,全托了母亲的福,所以才会说妹妹刚才的话诛心,诛的正是母亲的心呐。
定安侯淡淡出声:母亲,瑶儿从出生起就是这定安府的嫡女,从懂事起就日日来给您请安,叫了十三年的祖母一时改不过来也是人之常情。她身子还未大好,儿子先送她回去。
因着老夫人擅自做主抬了秦氏为主母,母子之间有了嫌隙,但碍着孝顺,他也没说什么。
可是没想到卫氏就这样走了,他对瑾瑶母子越发愧疚。
老夫人明显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儿子的脸色,摆摆手:罢了,让她先回自己院子里休息吧。
瑾瑶俯身一拜:瑶儿感觉身子已经要大好,明日再来给老夫人请安。
又默默看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柳姨娘和孟瑾乐,才让定安侯扶着走了。
出了福安堂院门,定安侯道:瑶儿,爹
孟瑾瑶有些期待地等着,她知道,后续的那些话才能让她确定定安侯对她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