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本是供家人欢聚的佳节良日,闻延却在日体会了一把噬心的痛苦。

大殿之上站着的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是整个大晟朝的皇帝，是他亲手扶上位的君主。

前李修虔总是喜欢一口一个“赫寻”地唤他,亲切地恍若的将他当做兄长一般,即便他在朝堂上再嚣张跋扈也是一心偏袒。

可如今，人正提一柄长剑,眼眶通红地望着他。

“李赫寻,你现在满意了吗？”李修虔咬着牙一字一顿。

闻延笑了一声，“你果然早就知道了。”

想来他么些年忍辱负重筹谋策划在人看来不过是一场笑话。

“我同你讲过，你与年轻时的父皇很像。”李修虔握紧了手中的剑柄，眸中似是含了什么晶莹的东西，眼瞧着便跌下眼眶来。

“我你第一眼就么觉得,故而才会对你有亲近之感,直父皇驾崩日……”

闻延却并没有听他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些话你不必再多说,李家血脉我有与没有都无妨！今日大殿，你与我，只能留下一个。”

“父皇临死前念着的都是荣妃娘娘和你的名字！”李修虔冷不丁说了么一句，大殿中恍若陷入了一片凄冷的静。

闻延的脊背微僵，恨恨咬着牙，“他念着谁都与我无关。”

李修虔却忽然笑了,他提着手中的长剑一步一步走闻延面前，剑尖在地上划过的声音刺耳，响在空旷的大殿上。

他脚步停在人面前,缓缓将剑举起递给闻延。

“皇位本就应该是你的，你若想，拿去便罢。”

“……”闻延不明白他是演得哪一出,只皱着眉头看他，迟迟没有握住剑。

“诏书我早都已经拟好了，待我一死，巩幸便会立马向天下昭告你是父皇流落民间的儿子，即刻便可继承皇位。”李修虔将手的剑塞进闻延手中，他染了血的手一点一点合上闻延的手掌，冰凉的触感令人心中五味杂陈。

“天下依旧是我李家的，我李修虔便不负各位列祖列宗，更不负你！”

“李修虔，别为你样说就能让我心软。”闻延猛地攥紧了剑柄，抬手将长剑抵在他的心口处，“母亲与我受过的苦，你们些人永远都不会明白，也不配劝我放下屠刀。我便是将皇位抢过来，让你们也都尝尝失去至亲痛不欲生之感！”

“嘁。”人自嘲地笑了，“种感觉，早在五年前，我不就已经尝过了么。”

“我们兄弟几个如今只剩你与我，父皇没了，母后没了，如今连姝儿都抛下了我……皇兄，”他抬起眼对上闻延的目光，“你的目的早就达了。”

“杀了我，再去皇陵看一看父皇吧。他临终前最想的就是你和你母妃，还特意嘱咐过我，找你后一定让你将你母妃葬入他安排在爻州的陵墓。他说怕你母妃想家，又想给她最好的，故而也只能般。”

“你的名字是他与你母妃一起取的，所我才更加确定，你是已逝荣妃的儿子。”

…

李修虔讲了很多，或或假，闻延已不想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