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阮柔不明白她这是何意,可都来不及挣扎便已被付七娘给扶出了阮屹房间。
桐离在后面跟着更是不知所措,瞧着主子被人给带了出去,回头瞧一眼床上倚着动弹不得只能干着急的阮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阿离,给二哥煎的药好了,你去后院拿一趟吧。”阮柔撂下这么句话便被付七娘给带回了隔壁房间。
桐离站在原地怔了片刻,慌忙应着去了客栈后院,屋里便只剩了满腹疑惑阮屹。
这会儿阮柔被付七娘扶着坐下,“到底是怎么了?”
经过之前相处,阮柔确信七娘是可以信任之人,况且她又是闻延心腹,自然无甚好怀疑。
故而方才她很是配合地支开了桐离,眼下屋里只有她们二人面对面。
见付七娘面色略有复杂,阮柔忽地想到了什么,“七娘,可是相爷那边出了什么岔子?”
付七娘摇头,脸色依旧不大好,“主上一切都好,只是……”
她越是这样,阮柔心头也跟着发紧,生怕是盛京出了什么大事。
“只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只是奴有件事一直未能告予主上,如今看来能够劝住主上也只有夫人你了!”付七娘直直地跪在了阮柔面前,那副急切模样看起来当真是有大事不曾说出。
阮柔这才想起,那日她询问七娘闻延计划时,便觉得七娘支支吾吾,有什么没说一般……
“七娘你先起来,告诉我到底是何事?”
付七娘脸色微沉,像是回忆起了久远事。
“其实主上母亲,也就是已逝荣妃娘娘并非荣安国的公主……而是荣安国安排嫁到大晟细作。”
阮柔心猛地一顿,颤巍巍地问她:“此话何意?”
付七娘止不住地叩头,“夫人,主上仇报不得!先帝早已对荣妃娘娘仁至义尽,主上能活下来也是因为当年先帝并没有派人追杀他们母子,甚至还在暗中保护!这些我都是看在眼里,如今这四千暗影军若是当真动了,主上知晓真相后定会悔恨余生——”
听她这么一说,阮柔脑子里也是成了一团乱麻。可眼下能够主持大局也只有她了,她绝不能放手不管。
阮柔稳了稳气息,抓住付七娘手,沉声道:“七娘你莫急,先将事情一五一十都告予我。”
“好……”
除夕夜里热闹终究抵不冬夜寒凉。
闻延漠然坐在衡蕊斋院子里,整个相国府皆是灯火通明,唯独他坐这处凉亭不曾燃灯。
只因他觉得周围太清晰只会让他更加思念那远在西北人儿,越是思念便越是担忧,时时刻刻恨不得亲自过去将人护在怀里。
这般混着黑夜看不清楚,也好能让他有些阮柔这会儿正陪在身边的错觉。
桑止虽觉得主子今年越发孤寂了,却也只能乖乖陪在一旁不说话,不打扰。
闻延便这样一直坐到了天明。
天边泛起鱼肚白,将院里夜色褪去,闻延捏了捏眉心,站起身来。
“桑止,备好东西,将军府走一趟。”
“是。”
…
将军府前厅内,闻延垂眸吹了吹茶碗里浮沫,轻抿一口。
“大将军这里果然是好茶。”他淡淡笑着,抬起眼皮去看面色黑如锅底温贺明。
“你是稀客,这大年初一便来访,不如有直说,莫要耽误别人家过节。”温大将军从来也不是什么喜欢拐弯抹角人,对闻延厌烦自然也是摆在了明面上。
好在闻延早已看习惯了他这副模样,倒也不反。更何况他今日是来拉拢盟军,客气些才好。
“将军是爽快人,那我便直说了。”
温贺明冷冷瞥他一眼,“说。”
“今日怎的不见温小公子?”闻延佯装着寻人,四处瞅了两眼,“他可是有东西落在我这儿了。”
他这么说着,朝身后的桑止抬了抬手,桑止立马将一块黑色的布料呈了上来。
温贺明面上不耐烦在看到那块布料时候瞬间僵住了,他皱着眉头,脸色越发难看,“哪里来的破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