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圆房(上)(2 / 2)

只不过相较于这种亲切,她还是更加好奇那位风情万种的昭妃娘娘。

闻延的唇畔勾着清浅的笑,“陛下既是邀我们来赴宴,自然不曾。”

“好,入席吧。”李修虔朝着巩幸抬了抬下巴,巩幸立马给闻延和阮柔引路至各自的席位前。

这次两个人并非坐在同一席面上,而是各自有一张坐席,阮柔的坐席挨在闻延的右手侧。

虽然距离并不远,可她心里总归还是有些忐忑,坐在那儿也显得拘谨。

既是宴会,自然会有歌舞。

悠扬的乐声配上舞伎们优美的舞姿,当真是赏心悦目的。

哪怕是阮柔一个女子,瞧得也有些入了迷,险些忘却了面前摆着的各色珍馐佳肴。

殿上的李修虔同闻延介绍着今日所发现的一道佳肴,阮柔见没自己什么事,心中还牢牢记住闻延说得那句“多吃些”,这会儿也就在一旁将各种菜式都尝了一遍。

皇宫里的饭菜固然是精致,味道也是极佳,可总觉得少了一些人情味儿,阮柔吃得不甚畅快。

一旁侍候着的宫女俯下身来想要给她倒杯酒,桐离忙朝着那人陪笑着将酒杯拿到了一旁,说:“我家夫人不饮酒。”

阮柔便也朝着那宫女笑了笑,“这里有阿离便够了。”

杜鸣乔垂眼给李修虔倒了杯酒,不经意间抬起眸子去看阮柔的方向,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趁着这会儿闻延与皇帝相谈甚欢,她便拿了酒杯和酒壶起身朝着这边而来。

阮柔余光瞥见她走了过来,还以为是去寻闻延的,心想着这位昭妃娘娘的胆子竟是这般大,当着皇帝的面都敢去跟别的男人喝酒。还忍不住在心里唏嘘了一番,替李修虔感到遗憾。

哪知再一抬眼,那身材袅娜的美人儿已是走到了自己面前。

杜鸣乔笑盈盈地往杯里倒了酒,将酒杯递到阮柔的手边,“这可是陛下珍藏数年的佳酿,相国夫人不饮一杯岂不是可惜了?”

她不曾想过杜鸣乔的目标是自己,这会儿不由得怔住了,“昭妃娘娘……”

杜鸣乔的红唇勾着一抹极具魅惑的笑,那一双桃花般的眸中带了些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她垂下眼将酒杯又往阮柔手边推了一下。

阮柔慌忙站起身来,“娘娘恕罪,臣妇不胜酒力,还望娘娘——”

“妹妹这是又在劝人酒了?”冷不丁从大殿门口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那语气虽是温柔,可话里却带了让人难以忽略的威严。

众人皆是朝着那边看去,便是连舞姬们都停下了动作,朝着那人恭敬地行礼:“皇后娘娘万安。”

阮柔的目光霎时间便被温姝吸引了过去,她心中忍不住感叹:原来这便是皇后的庐山真面目!果真是温大将军的女儿,即便是身为女子也带着一股子英气,大气端庄,让人发自内心的敬佩仰慕。

“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安。”温姝朝着李修虔行了一礼,阮柔便也随着闻延朝皇后行礼。

而昭妃则只是欠了欠身,不曾说话。

无论是哪朝,皇后与宠妃向来是不合的,见面便要一番争吵也是常有。

阮柔自是知晓这一点,可却并不曾从眼前这两人之间嗅到什么□□味儿,也是忍不住好奇地将两人都打量了一番。

面对皇后的出现,皇帝似乎并不怎么高兴,他微皱了皱眉头,“皇后身子不爽利,怎地不在宫中好生歇息。”

这话表面上是在关心,实则是在埋怨温姝扫了兴。

阮柔分明记得她与闻延大婚那日帝后二人甚是恩爱,怎的今日倒是这番场景……

她悻悻地去看一旁坐着的闻延,见他正垂眸倒酒喝,面上无甚表情,她心里便忍不住打鼓。

日后相爷若是纳了妾,会不会也是这般对她?想来便是一番心酸,为她自己,亦是为眼前的皇后。

皇后倒像是并不在乎一般,抬手将候在殿外的宫女给召了进来,“臣妾听闻陛下在沉月殿宴请相国夫妇,便做了道点心来助兴。”

她话音还未落下,那几个宫女便已开始给各个席位上添一碟点心。

一提点心,阮柔自是心中欢喜的,这会儿眼巴巴地瞧着那宫女往自己的桌上放了一小碟金黄色的糕点,看起来像是桂花糕又不像,泛着如花香般沁人心脾的味道。

“这道蛋黄金桂酥饼是臣妾的拿手之作,还望能助此宴之兴。”

众人的目光皆是落在点心上,唯独从始至终都不曾被皇后认真提及的昭妃款步朝她走了过去,“皇后娘娘这道点心可是做了十年了,陛下都不曾吃腻,自然是无上美味。”

她这话也不知是称赞还是讥讽,总之听了叫人不怎么舒坦。

阮柔眼瞧着这□□味儿已然起来了,下意识地想要往闻延身后躲,可眼下两人并非坐在一起,她也只得乖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耷拉着脑袋假装看不见也听不见,兀自吃着。

闻延余光扫过身旁那个娇小的身影,不由得弯了下眉眼。

看来他说得那些话,她是往心里去了,不错。

那边皇帝在解决自己的家事,皇后与昭妃你一句我一句的,谁也不让谁,阮柔依旧耷拉着脑袋,捏了块皇后做的酥饼来吃。

“正巧相国夫人尝了皇后娘娘做的糕点,不如来品评一番?”昭妃说了这么一句,殿内众人的目光不由得都落在了阮柔的身上。

她身子一僵,抬起头来朝着众人尴尬地咧了咧嘴,“那个……皇后娘娘做的,自然是绝佳的美味!是极好的!”

原本想着夸两句糊弄过去便好,岂知李修虔开了口,“既是如此,不如说一说好在哪儿。”

阮柔也能明白皇帝这是在用她来缓解方才的尴尬,可她一个只会说好吃不好吃的,全是靠味觉,如何能说出这糕点其中的奥妙?

他无奈地朝着闻延看去,那求助的小眼神触动着闻相爷的心。

闻延看她一眼,将手中的酒杯搁下,站起身来朝着皇帝拱了拱手,“内子嘴笨,怕是说不出这其中的玄妙,不如让臣来代替。”

“也好。”李修虔点头。

左右他不过是为了缓解方才的尴尬,这些话由谁来说都是一样的。

可杜鸣乔本就是想要试一试阮柔,这会儿见闻延替她拦下了,自然是不悦,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正在座位上拍着小胸脯舒气的那个娇小身影。

温姝的目光亦是在阮柔身上多逗留了几一刻。

将军府与相国府向来不合,对于自家的敌人,温姝多少也是有一些了解的。从前皇帝给闻延也介绍了不少的名门贵女,皆被他给拒绝了,如今取的这一个果真是不一样。

阮柔知晓她们都在看自己,便不敢轻易乱动弹,一双水汪汪的杏眸只盯着身旁的闻延,做出一副崇拜又认真的模样。

男人在外总归是要脸面的,她这般配合闻延,可真是贤惠又聪明!

这般想着,她望着那人的目光又多了些真诚。

“皇后娘娘做的蛋黄金桂酥饼,融合了蛋黄的咸香与桂花的清香,外面的饼皮酥脆清香,因有蜂蜜的加持甜而不腻,内里的馅料又浓郁咸鲜,绵密的口感使整块糕点口味丰富又相当和谐,当真是将两种口味完美揉合在了一起。”

闻延这般娓娓道来,每一句都真实且真诚,听得众人都忍不住露出惊讶的目光。

有谁能想到,堂堂相国大人能将糕点的做法与口感描述得这般细致,仿佛是亲眼见过烹饪过程一般。

阮柔本还以为他只是随意说说,替自己打圆场,谁知竟说得头头是道,自然也是忍不住在心中惊叹的。

“这么多年了,赫寻当真是深藏不露。”李修虔笑着走过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何时背着朕学了做糕点?”

闻延垂眸笑了一下,目光却是飘向了一旁的阮柔,“不过是闲时打发时间而已。”

四目相对,阮柔不由得一怔。

这话说的似乎与她并没有什么关联,这会儿他看自己做什么?

阮柔微皱了下眉头,忽然想起今早闻延送来的莲蓉饼和他说的那一番话——

难不成之前吃的那些东西都是他亲手做的?

阮柔眨巴眨巴眼,只见那人眼中似有暧昧的笑意,略微艰难地咽了下口水。

那个日日对他冷着脸,动不动还要嘴上嫌弃手上拍打的男人,竟然亲手为他做了一个月的糕点?

这怎么可能……

闻延看她的这一眼,在场的众人也都明了了,尤其是李修虔,忍不住笑着看向阮柔,“看来赫寻果真是对夫人情根深重。”

“啊……这……”阮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知该说些什么。

事已至此,皇后和昭妃都没在说什么。李修虔便也顺水推舟,给了二人台阶下。

只是温姝临走前看闻延的眼神似乎有那么点不一样了,隐隐透着羡慕和欣慰。

因为有了那一场闹剧,这一顿饭吃下来众人也都不甚尽兴。

今日李修虔好似兴致极高,方才饭毕,便要提议要带着他们夫妇二人到御花园观赏美景。

皇帝的邀请自然不得拒绝,闻延与阮柔随着圣驾一同朝着御花园而去,杜鸣乔伴在皇帝身侧。

从前阮柔只觉得相府之内富丽堂皇,后花园的美景更是令人难以辜负,这到了御花园方才明白什么叫引人入胜。

便是连一角凉亭,都好似有着它存在的美感和意义。

御花园中央有一角楼,占地虽不大却精致至极,站在上面看御花园的风景亦是别有一番滋味。

圣驾便停在了这角楼的门口。

李修虔带着他们几人进了楼中,这样闷热的夏日里,扑面而来的竟是凉爽的微风,霎时间便将方才的烦躁都一扫而光。

他们在角楼中赏了御花园的景,期间皇帝同闻延聊了许多政事,似乎也并没有避讳她们两个的意思。

但这些话到底是她们不能听的,阮柔自是听不懂这些也毫不在意,倒是杜鸣乔,特意叫了她到二楼,说那里的风景更别致些。

阮柔用过午饭后会有午睡的习惯,这会儿正隐隐犯困,杜鸣乔说什么她便也就跟着去了,只是脑子有些昏沉,懒懒的不想说话。

杜鸣乔倒也不在意这些,两人在走廊的黄花梨木椅上落座,有宫女奉了茶上过来,阮柔抿了一小口提神,却是无甚作用。

“那日你看到我了吧。”杜鸣乔屏退其他人后,淡淡地问了这么一句。

阮柔一犯困反应就会慢些,这会儿怔了一下才堪堪点头,还以为她是要和闻延一样提醒她莫要将此事说出去。

谁知那人却笑了笑,垂下眼不知望着何处,“我想过很多次,他喜欢的女子会是什么样。不成想竟是你这个小丫头。”

杜鸣乔的笑容里带了点自嘲和苦涩,配上她那张娇媚的脸,着实令人觉得可惜,觉得心疼。

阮柔本想辩解,说自己与闻延的关系并非她想的那般好,可话都到了嘴边,她却又说不出来了。

不知为何,她并不想告诉别人自己和闻延甚至连房都不曾圆,更是没有亲密到所表现出来的模样。

尤其是面对杜鸣乔的时候。

所以她也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不知是不是在宴上饮酒的缘故,杜鸣乔同她讲了许多,那些话有讲她自己的身世,讲李修虔如何解救她,又将她带进宫里封妃独宠……

阮柔对那些故事并不好奇,忽故而只坐在一旁听着,偶尔点头应和。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得眼皮子越发的沉了,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间,她听得闻延的声音响在头顶,似乎是在说着什么道别的话。

她心想着定是要回府了,自己也该同陛下和昭妃娘娘好生道一句别,谁知眼皮上像是被铁块压着一般,怎样都睁不开。

再后来,她只觉着自己落入了某人温暖的怀抱,睡意便越发的浓了……

“柔儿,柔儿?”梦里,她听得有人这样唤着自己,那声音熟悉,语气亦是满满的温柔。

可她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人是谁,分明这声音是那样的熟悉。

好奇心驱使阮柔睁开眼来,她微皱着眉头去寻方才在叫自己的人。

床边并没有人,就连桐离都不曾候在这儿。

阮柔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眼看着周围的陈设都是衡蕊斋的,她才想起来自己已在睡梦中被那人带回了相府。

“阿离。”她唤了一声,目光朝着窗外看去。

已是暮色四合,窗外的景致都被一片橘红色所笼罩着。

夕阳总是给人一种凄美的感觉,这会儿阮柔不由得想起了睡着前听的那些话。

“是他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赋予我活下去的意义。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了解他的,直到那日……”杜鸣乔后面说了些什么,她已然记不清了。

只是不由得感叹昭妃竟然与皇帝竟然一同经历过那么多,大概时间所沉淀的纠葛终归会变成沉重的感情吧……

正这般想着,便见有一道身影从屏风后走了进来。

阮柔这会儿望着窗外望得痴迷便也没多在意那人,只当是桐离来了,便说了一句:“阿离,给我倒杯水吧。”

“给。”闻延的声音冷不丁响在了耳边,阮柔不由得一个激灵。

“相、相爷?怎么是您?”她慌张得不知所措,怔怔地望着那人。

闻延朝她挑了下眉毛,把水往前递了递,“不是渴了么。”

“哦,好。”阮柔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又悻悻地放回到了那人手里。

眼瞧着闻延将水杯放回到了桌上,又折回来坐在了床边,阮柔下意识地往床里面缩了缩身子。

“我还以为你今日为了躲避,要睡到明儿一早呢。”他忽而笑了一下,眉眼弯弯的,没了平日里那冷厉的模样。

阮柔这会儿想起来自己在御花园角楼睡着的窘态,不由得心虚起来,“昭妃娘娘和陛下是不是生气了?”

闻延笑而不语,只静静望着她。

阮柔只觉得这人是在等她的一个解释,忙道:“今日是我的错,我、我不该贪睡的!陛下和娘娘若是生气了,明日我再亲自去给她们赔礼道歉,莫要牵扯上相爷您才好……”

那人的眸中划过一道光,闻延定定看着她,眉间轻蹙,“你当真这般担心我?”

“我……”阮柔眨巴眨巴眼,心想着毕竟吃了人家足足一月的糕点,若是再不多考虑他一些,不表一下衷心,怕是日后更难在府中生存了。

她点点头,“若能换得相爷平安无事,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这话像是针一样,在闻延的心头轻轻扎了一下,不疼,却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趁机钻了进去,将那原本空荡的心房添了个满满当当。

他勾唇笑了一下,眸中映出她娇俏的脸庞,“什么都可以?”

阮柔隐约觉着不对劲,那人缓缓凑了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进,她似乎感受到了闻延的呼吸,滚烫地扫过她的脸颊。

她望着那人的模样,似乎没了一开始的害怕,反而是多了些想要亲近的感觉……

“可以。”她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一句,身体主动往前倾了一下,唇瓣便与那人的碰在了一起,轻轻摩挲,愈发灼热。

像是来自身体里的渴望,阮柔的手顺势环上了那人的脖子,娇软的身子紧紧贴上了那人的胸膛。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给你们发红包都来评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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