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李相在家中来回踱步片刻难安。他只听暗卫说二公主又去向女帝求娶李勖的事,还不知道夏希熙已经插足,就已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了。
这个二殿下,看起来精明能干,怎么就是个榆木脑袋呢!
李相不由得叹了口气,为儿子的前途捏了把汗。
她年过半百,膝下只此一子,对他寄予厚望,就盼他能宠冠六宫成为皇贵君。
母亲,您还没休息啊!
李勖从帘后走出,他的声音娇娇柔柔的,听起来很暖很润,于无形间化解了李相心头的忧虑。
勖儿!李相看着儿子,若有所思,母亲听说,殿下又去合清宫求陛下赐婚了。被二殿下如此宠爱也不知是你的幸还是不幸!
那陛下答应没!
李勖迫不及待地问道。
他知道自己躲不掉,所以早就认了命,只盼着能找个真心待他的人,至于别的,就不敢奢望了。
不过,相比于醉心诗书的夏希颜,李勖的确更喜欢孔武有力的夏希芸,她不仅没有读书人的迂腐,还包容他,尊重他,痴情又专一。
应该没有吧!陛下,有她的考量。李相无奈地说道。
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在大公主与南相联姻后,再想让李勖走这条路子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是么!
李勖微微有些失落,他已经十八岁了。同龄人大多成亲生子了,他还等着嫁入皇室。要是最后能如愿以偿还则罢了,要是不能,可真成了大笑话了。
勖儿,快别多心,回房睡觉去吧!李相催促着,唯恐他胡思乱想,功亏一篑。
李勖不敢多言,顺从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百无聊赖,歪着脑袋剪烛花玩儿。
他不明白母亲为何那么执着让他嫁入皇室,但他知道那不是他真心想要的,他平生所愿,唯一屋两人三餐四季而已。
李勖越想心里越是烦躁,不仅睡意全无,反而精神的很,想溜出去放飞自我。
他取出密匣中的夜行衣,将自己套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风吹树动,秋叶满地,李勖铆足了劲,他足尖轻点,飞上枝头,披星戴月,好不惬意。
他幼时随母亲出游时,见路边一眼盲老妪形销骨立十分可怜,便求着母亲收留她。不成想这人竟是个一流高手,只因被同门记恨,惨遭毒手,这才沦落至此。
小李勖最是听不得这些悲伤的故事,一再嘱咐仆人要好生待她,给她吃食。
除此以外,他还经常给她讲戏文诵诗书,老妪渐渐地也就没把他当成外人,不仅给他讲武林上的血雨腥风,还传了些护身功夫给他。
在这些功夫中,李勖最擅长的就是轻功和拈花指功,凭借这两门功夫,他经常摸黑出去放飞自我。
夜晚的星光格外迷人,李勖仰躺在一间竹舍的屋顶上,伴着人声喧闹,渐渐入了梦乡。
今夜,他睡得格外沉,身子逐渐发凉,好几次都被冻醒了。李勖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生病,忙凝聚内力驱散寒气。
当此之时,他似乎听到了一小队人整齐划一的步伐。这力道,这气韵,似乎是男子。
他躬着身子偷偷望去,这些男孩子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眼里却不见一星半点的纯真。
领头说话的是个女子,她身量纤纤,腰肢不堪一握,但柔弱中却透出一股直慑人心的凌厉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他们深夜集会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李勖大气儿都不敢喘,生怕惊动了那人,损害家族的脸面。
好!今晚就先到这儿,你们先走,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那女子说着,身边的人便化作几道黑影,一瞬间便消失无踪了。李勖有些懵,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她揪下屋顶,抓个正着。
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此偷听!这女子速度极快,手劲又大,李勖人都是懵的。
他点了点地面,待站稳了,才和她缠斗起来。黑夜笼罩下,没有女尊男卑,没有三纲五常,李勖铆足了劲儿要从她手里逃脱。
哟!功夫还不错!和我们暗影门的男子有的一比!今日就姑且放你一马吧!她上下打量着他,似乎颇为满意。她说完,便化作一道红影,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