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果真是博学,手上各门各派剑法层出不穷,吴子矜只觉眼花缭乱,哪里瞧得清剑路?他心知自己并非其敌,便一门心思自保,将长剑回转,周身两尺之内圈入剑圈,不管他攻击来自何方,我自舞剑不动。那黑衣人减轻了剑上真力,叮叮当当之声大作,竟是无法越雷池一步。
转眼百招过去,那黑衣人久斗不下,心下急躁,瞥眼望处,那王语嫣眼底的嘲笑之色已化作鄙夷,大怒之下,心道:我便不信破不了你小子的剑圈。忽地手上加快,连进三剑。王语嫣远远瞧在眼里,心下也是一震:太乙派、洞宫门、灵飞派,此人居然懂得这等世外奇门剑法?那人先前两剑重剑抢攻,吴子矜全力抵御,一步一步给他将长剑引出外门,等到第三剑突然化重为轻,一剑轻挑,吴子矜已是空门大露,这一记清风拂柳招如其名,剑气沁人肌肤,吴子矜再无所遁形,只得闭目等死,身后王语嫣瞧得真切,不由失声惊呼。
吴子矜斗觉胸前凉意顿消,张开眼来,那人已是撤剑退出三丈,冷冷道:王姑娘果然是心疼得紧哪!王语嫣面上一红,道:你这人胡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不能让他死。那人截口道:如今可认输了么?王语嫣道:你武功之强,不在我表哥之下,这点我很佩服。只是说道剑法之精,在吴公子之上,我却是颇不认同。
此话一出,踌躇满志的黑衣人与满心懊丧的吴子矜都是心头一怔。王语嫣道:吴公子先前败了一场,心下已有些胆怯,是以适才过早弃攻就守,此其一;其二,阁下虽招招出自不同门派,好似胸中所学渊博,实则离精深一道去之远矣,单就出剑时机、临场发挥上你便要逊色吴公子不少。吴公子只是吃亏在剑法中变化甚少,于高深剑术所涉不多,吃你诸般花巧所扰,若是由我指点,只需一月,你便再也奈何不了他。不出三年,他若内力赶上你,胜你便易如反掌。
那黑衣人冷笑不语,忽地长笑道:姑娘好算计,要拖延时日么?也罢,一月就一月,你便在此教授他,一月期满,我再前来讨教。话音未落,不见作势,忽地背身反跃,一个起落间,已是掠上了小船。
吴子矜啊哟一声,追赶到滩上,却只瞧见远去的小船,及传来的悠扬话语:你们且在此住下,我自会遣人送水粮过来,好好练剑罢!
吴子矜与王语嫣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