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人发髻散乱,一摞长发披将下来,垂在肩上。一缕日光洒下,露出白皙的肌肤。原来她衣衫扣子松脱,竟是将肩头露了出来。这妇人年岁虽稍大,但却依然风情万种,从骨子里透出的那股妩媚,甚至在吴子矜背后的施月之上,无怪乎那两个吐蕃人居然将她视作花魁抢了回来。
吴子矜瞧见了马夫人,那马夫人却也瞥见了他。她居然没被封住哑穴,忙道:吴兄弟,快快救我。吴子矜应了声是,趋步上前,正要俯身将施月放上马车,忽地背后嘤咛一声,一条玉臂缠将过来,竟是将自己脖项一把搂住,施月的声音传来道:吴吴大哥是么?小妹害怕,你,你可莫要丢下我。
吴子矜心头一震,一个倩影在脑海中浮现,昔日在兴庆府也是这般自己背着她,她搂住了自己的脖子。吴子矜胸口剧痛,立时头脑为之一清。他向来少与年轻女子相处,赫连知秋亡后更是独居练剑,先前救下施月时不敢多瞧她一眼,恍惚间也没自她话语中听出破绽。
只是这施月姑娘却是弄巧成拙,这么一下,吴子矜非但没能陷入温柔陷阱,反倒恢复了冷静。她先前既是被点了穴道,怎地此刻却突然能动弹?
吴子矜身子微躬,右手轻轻在颈间一拂,施月但觉自己圈着的手臂微微一麻,接着身子如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落在马车上。吴子矜使了个巧力,并未令她摔着。
吴子矜不再理会施月,转头道:马夫人,不知你被点了何处穴道?马夫人皱眉道:我不懂武功,却是不知。吴子矜暗暗叫苦,心道:今日却是冲撞了太岁,怎地二人都是这般说法?他可不愿再唐突,当下解下腰间带鞘长剑,右手握住,探出剑鞘在马夫人腰间轻轻一戳,轻喝一声道:起!内力自丹田鼓荡而出,透入剑鞘,一转一托,宛若在马夫人腰间拍了一掌,一个身子立时腾空而起,落入了马车。吴子矜这招乃是偷师乔峰的擒龙功,只是他没乔峰那般深厚的内力,做不到隔空摄物,但要通过一把剑鞘传功却是轻而易举。
马夫人落入马车,正好与先前进入的施月面面相对。施月眉目含笑,似乎在道:你毕竟人老啦,他适才还肯背我,却是一根手指都不愿沾上你的身子。马夫人见施月虽面纱遮脸,但琼鼻红唇若隐若现,分明是个美人坯子,心中也好生嫉妒:莫非我真的老了么?二女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但觉身子一震,马车摇晃了两下,徐徐启动,却是吴子矜驾车回转洛阳城。
不肖半日,马车已回到洛阳。但见残花满地,枝叶纷乱。此次参赛的八家青楼,居然有六个姑娘被掳了去,加之贼人四处发射毒针,死伤数百人,洛阳太守大怒,侦骑四出,全城搜捕,闹了个鸡犬不宁,今年的百花会竟是如此草草收场。
吴子矜回头道:不知施月姑娘在洛阳落脚何处?吴子矜当恭送前往。施月俯首低声道:小女子原本带着两名丫鬟与三名长随下榻在城西会元楼,只是先前在街上已被一干贼人斩杀,小女子在此地举目无亲,又失了盘缠,实在是实在是无可去之处了。话语中已是带着三分悲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