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老爷起身大踏步的离开了出云院,而秦白芷却是慢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对着泽兰上上下下大量了一番,颇有些阴阳怪气的开口嘲讽道:
真是稀罕的很,今日我们的大少奶奶这么这般温顺听话,难道是被大少爷的冷酷无情所伤到了心上。我早就提醒过你,商陆现在今非昔比,倾慕他的世家千金多如过江之鲫,又岂是你一个人可以留得住的?
秦白芷丢下这一句嘲讽的话语就毫不在意的与泽兰擦身离开,现在商陆厌弃了泽兰,一气之下离开京城上了岭南,而商老爷又希望打压泽兰的傲气,泽兰在这商府之中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孤立无援了起来。
秦白芷自然是毫无顾忌的对着往日里还颇为忌惮的泽兰没有了掩饰与隐忍,露出了张牙舞爪的一面。
但是泽兰此时已经顾不上秦白芷的挑衅和示威,她的眼前一片眩晕,耳边嗡嗡嗡的全是杂音,根本就听不清楚秦白芷都说了一些什么。
站在泽兰身边的半夏早就已经被秦白芷肆无忌惮挑衅的话语所激怒,但是她不敢冲动行事,担心这样反而会给大少奶奶惹来麻烦,只好愤愤不平的怒视着得意洋洋的秦白芷远去。
而泽兰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出言反驳哪怕一句话,半夏这才有些不理解的转头看向从方才起就一直安静的过分的泽兰。
大少奶奶,您难道都不生气那个秦白芷抢了您的掌家权还这般洋洋得意的向您示威?
半夏鼓着脸颊颇有些义愤难平的看向身边的泽兰,这才发现泽兰的眼底有些恍惚,半夏心中一跳,连忙扶上泽兰的肩膀。
泽兰摇晃了一瞬,却很快就脱离了刚才的眩晕状态,她扶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勾起唇角扯了一抹极淡的笑,说出来的声音却像是随时可以飘散在空气里面,破碎成一堆泡沫。
我本就不喜欢整日忙忙碌碌的操劳商府事务,既然秦白芷上赶着接受,不如扔给她省心,况且相公不在府内,我攥着掌家权又有什么意义。
泽兰缓缓推开半夏扶着自己的手臂,撑着脑袋,摇摇晃晃的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半夏徒劳的伸着双手,担忧的顿在原处,看着泽兰一瞬间垮下去的肩膀,心里难受极了。
一定是大少爷没有将自己要去岭南赈灾的消息告诉大少奶奶,让大少奶奶寒了心,这么重要的消息,大少奶奶竟然是从一向与自己不对付的秦白芷口中听到的,这对好不容易从昨晚的打击之中恢复过来的大少奶奶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出云院当天下午就被监禁了去来,泽兰正式被商老爷禁足在出云院之中,但是此时此刻的泽兰却根本关注不到这些事情,她这一回是真真正正的病了,一回到屋子里,泽兰就发起了高烧。
这一次的高烧来势汹汹,一直到第二天一早,商陆已经跟着梁栖的赈灾队伍踏上了去往岭南的路,泽兰都没有能够从浑浑噩噩的热度之中清醒过来。
在看什么呢?不会是在找泽兰吧?你自己不愿意亲自回府告知一声,这会儿却忍不住期待泽兰会来送行,要我说啊,你这又是何必呢?
看着整装待发的商陆眼神不自觉的朝着前来送行的人群之中搜索着什么,一旁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一身骑装的梁栖忍不住说了商陆一句。
谁知道下一刻商陆就收回了视线,一声令下,整只队伍立刻整装待发,向着城门外慢慢离开。梁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就商陆这个憋闷的性子,泽兰能够原谅他,还特意赶来送行才怪。
整只队伍很快就全部出了城,在晨间暖洋洋的清爽阳光之下向着正在被水灾肆虐折磨的岭南之地步步前行。
而就在他们全部离开京城之后,从不起眼的另一处,一辆灰仆仆的马车悄悄地从另一条小路,抄近路慢慢地向着同一个方向赶去。
在那辆不起眼的马车之中,却是别有一番天地,马车内部的空间很大,摆设也是足够的精细贵重,应有之物一应俱全,还有一个随侍仆从在一旁伺候着马车之内一身黑衣严严实实遮掩在兜帽之下的瘦弱男子。
在主座的旁边,一身锦衣富态的中年模样的管家形象的男子,却是对着坐上穿着怪异的瘦弱男子极为忌惮,且举止之中颇有几分恭敬的意味。
阿蛮单大人,从这条路抄近路,可以赶在六皇子赈灾的队伍之前就到达岭南那块地方,到时候自会有三皇子的人在那里接应我等,还请阿蛮大人做好准备,务必要让六皇子一行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