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等到泽兰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的时候,一摸身侧又是习以为常的一片冰冷,商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早早地起身离开了商府。
泽兰尽量忽略掉心中的那一点儿空落,她扶了扶脑袋,歪歪斜斜的坐起身来,对着门外胡乱呼唤了一声:半夏,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早已经听到商陆吩咐守在门口的半夏一听到屋内传来的动静就立马推门而入,半夏带着轻松的笑意走进了室内,却在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泽兰之后,立刻被紧张担忧所覆盖。
已经是辰时了大少奶奶,您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是不是病了?
半夏将洗漱的用具都一一摆进了屋子里面,看到泽兰的脸色明显有些虚弱,立刻拧干了一块热帕子递到了泽兰的面前。
泽兰闭了闭眼睛,从半夏的手里接过热帕子,在自己的脸上敷了一下,冷热交替之下一刺激,泽兰顿时感觉原本还有些黏黏糊糊的脑袋清醒了一瞬。
泽兰的面上还盖着一块热帕子,嘴里已经有气无力的回应了半夏的忧虑:大概是太累了,有些打不起精神罢了,不碍事的,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泽兰虽然感觉身上有些不舒服,但是只归咎于这两天思绪过重,昨夜猛的一放下来,身体有些吃不消罢了,心里并不以为意。
半夏看到泽兰这般不甚在意的模样,心里自然是不敢苟同的,她有些不赞同的看了一眼敷着热帕子的泽兰,抬手将已经有些冷却的帕子掀了下来。
大少奶奶还是听半夏一回,今日就不要做旁的事儿了,请个大夫过来好好瞧瞧,身子不舒服就该好好休息。
脸上的热意一下子消失不见,泽兰的脸接触到早晨的空气,瞬间冷的一个清醒,泽兰眨了眨眼睛,听了半夏的话却是忍不住摇了摇头,婉言拒绝了半夏好心的请求。
今日恐怕不行,半夏难道忘记了几日前,那国公府的老太君给我下了一道请帖,让我在相公琼林宴之后就去上门拜访。
半夏听了泽兰的话,也是想了起来这件事情,但是半夏却还是不死心的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乐观的开口说道:
大少奶奶能不能明日再去,就跟国公府的人回一句今日身子不适,想来一般人听到这个理由也是不会苛责的。
可是泽兰却是忍不住轻笑着摇了摇头,语气无奈至极:你也不是不知道国公府那位老太君的性子,她像是一般人吗?左右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啊,还是尽早把这件事情给了结了,也好腾出心思去做旁的事情。
泽兰心里清楚,自己既然已经惹了那位名声在外、分外难缠的国公府老太君,那么就算是她选择避而不见也是不可能改变这一事实。
与其拖延再三让人拿着话柄,倒不如就这样早早地去国公府一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且要看看这位老太君又想要作出什么幺蛾子来。
既然商陆今日又不在商府,泽兰也就没有什么心思继续待在府里,这会儿天色放亮,阳光明媚的,泽兰打起精神,掀开被子下了地。
半夏看自己拗不过泽兰的决定,也只好无奈的拿过一旁准备好的衣服给泽兰换上,又匆匆净了面,给泽兰梳了一个发髻,盘上两枚碧玉簪,用了些粥饭,便起身着下人备好马车,往国公府老太君处拜访而去。
坐在马车里面,半夏心里还挂念着早上泽兰苍白的脸色,时不时打量两眼闭目养神的泽兰。
泽兰向后轻轻的靠在马车车壁上,坐下垫着软垫,手里捧着被半夏硬塞进来的一只手炉子暖着,半合着眼睛好不惬意。
用过早膳之后,泽兰就感觉精神好多了,也没有一开始头昏眼花,四肢乏力的感觉了,心里就更加不以为意了。
半夏隐晦而担忧的视线自然是瞒不过泽兰的敏锐察觉,只不过泽兰也不愿意太过违背半夏的心意,因此只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任由半夏小心翼翼的护着。
马车驶过日日出行来往的热闹街道,拐进了一条大巷子里,穿过这条宽阔的巷子路,就到了国公府的大宅之前。
半夏机灵的掀开马车门帘的一条缝隙,从马车之中敏捷的跳了下来,对着从国公府门房处走出来询问的下人出示了老太君下给泽兰的那张帖子,就立刻被门房恭恭敬敬的放行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