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恰巧也将动手的那一日定在了几日后商老爷寿宴那天晚上,趁着人多口杂,对泽兰所在的院子动手脚。
到那个时候,满府上下都是一片张灯结彩的亮堂堂,谁又会在意商府最偏僻一角的清冷院子发生了什么?
商府之中一切都隐藏在暗处慢慢地推动着,只等到某一个时刻的到来。而外府涉及不到的地方,商陆已经为梁栖的事儿奔走了好一阵子。
但是当商陆和赵括几经周转赶到大理寺拿着大理寺提督的手信,要求提审岭南知府的那晚,却发现那岭南知府竟然已经畏罪自尽了。
赵括和商陆空手而归,在关押过岭南知府的那间地牢之中,对着地上残余的一摊血迹,拧眉沉思。
我们才刚拿到提审印信,这岭南知府就畏罪自尽了,这时间怎么赶得这么巧?若说这背后没有什么猫腻,鬼都不信。
赵括一拳砸在牢门上,忍不住恨恨而道。而商陆却一直没有说话,他在这大理寺地牢之中四处看了看,沿着地上的那片血迹,商陆敏锐的发现了被丢在铺满杂草地面上似乎有什么异物。
商陆没有打理赵括,而是上前两步,弯腰拨开眼前的那从杂草,拾起地上的那样东西。赵括这时候也被商陆的动作给吸引了过去,他停下发泄的举动,赶忙快步上前,看向商陆手里的东西。
商兄可是有什么发现?这是是一支银簪?
商陆手里的果真是一支细长的银簪,但是这银簪上面却显得锈迹斑斑,似乎还印着斑斑暗痕,在仔细一看,那簪子上面的暗痕却分明是已经干透了的血迹。
商陆心里突然有些猜测:这监牢里只关了那岭南知府一个人,他一个大男人,身上怎么可能会有女人用的银簪?这簪子上的血迹又分布的这样密集,应当是岭南知府临死之时无意之中攥上去的。
赵括听到商陆的这一番猜测,心里一动,在看这间牢房里面凌乱的铺陈,竟也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起来。
这地上的杂草有奋力挣扎过得痕迹,看来那岭南知府明显不是真的自愿赴死。可是大理寺暗牢里的牢头不是说那岭南知府经不起暗牢里的日子,又担心日后被提审用刑,干脆服毒自尽的吗?
赵括刚刚说完这一番话,心里就是一个戈登,这其中分明是有人在撒谎。可是就算是三皇子也不可能在大理寺中安插人手,想要在这固若金汤的大理寺暗牢里面做手脚,根本不是那么容易的。
那岭南知府被我和六殿下从岭南解压回来的路上,分明贪生怕死的厉害,怎么可能有胆子寻死,况且当日下狱之前,这岭南知府被搜过身,不说什么毒药,就连一把锐器都不可能留下。
这也是为什么商陆再听到岭南知府自尽这件事情之后,几乎立刻就产生了质疑。商陆一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岭南知府那般贪生怕死的人,绝不会轻易就决定自尽。
不等商陆和赵括继续说下去,大牢门口就突然传来了走动的声音,商陆警觉的停下说话声,转头看了过去。
赵括也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移动了一步,身上的气势隐隐待发。而伴随着一阵脚步声后,出现在两人面前的却是宫里的总管大人王公公。
赵括神色稍动,放松了一些,他走上前去抱拳问道:王公公怎么会来这大理寺暗牢,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
王公公是皇帝身边的大总管,这会儿不在皇帝身边侍奉,跑到这大理寺暗牢之中,必然有什么重要的消息要传召。
王公公见到赵括也在这里,态度还算温和,他对着赵括摆摆手,示意并不是来找赵括的,转身看向了一旁长身玉立的商陆。
商大人,皇上传召您现在入宫,您看还是现在跟杂家走上一趟吧?
商陆心中已经有所猜测,皇帝多半也是为了望星台当日刺杀一事自己也出现在那里有所猜测,此时恐怕是终于有精力来试探自己一番了。
王公公有劳了。
商陆跟着王公公一起走出了地牢,坐上了进宫的马车,而赵括也在商陆离开之后,立刻离开了大理寺,在无人看的时候,小心的将那支被商陆偷偷塞给自己的银簪小心的收了起来。
他知道商陆的意思,大理寺固若金汤,是皇帝的地盘,狱卒牢头虽然无法收买,但是有一类人却是可以轻易进出暗牢,这支银簪的主人也多半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来人,帮我彻查一番这两日进出地牢送饭的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