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兰抬起垂下的双眼,似笑非笑的看向终于忍不住开口的半夏,看着半夏一副抓耳挠腮的小模样,泽兰忍不住破功忍俊不禁。
好好好,那你就说说想要跟我聊些什么?
被泽兰用打趣揶揄的眼神看着,半夏脸上一红,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半夏对着泽兰讨好的笑了笑,颇有些求饶的意味。
泽兰看着半夏这副难得的小女儿情态,心里忍不住有些担忧起来。但是面上,泽兰还是一贯的不露声色,她抬手拍了拍半夏的肩膀,一句话揭过了今日的事儿。
好了,傻丫头,别再纠结那些事情了,既然没有要说的,去帮我温一壶茶来吧。说了这么多,口渴了到是真的。
半夏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红着脸离开泽兰的身边,拿起马车中间桌上的茶盏,就着烧着银丝碳的小炉子乖乖的温起了茶杯里的茶水。
泽兰心里装着事儿,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两人各自怀着心事,一时之间马车里面回归了安静的气氛,半夏做着事情,注意着手底下的动作,渐渐的也就忘记了先前让她局促不安的气氛。
马车停在了泽府大门前,半夏和泽兰相扶着下了马车,抬脚就要往院子里面走去。还没有等到泽兰进入自己的院子,迎面就急急忙忙的迎过来一个身影。
泽兰定睛一看,有些疑惑管家应伯怎么这会儿来找自己,她还没有开口说什么,半夏就已经自觉的迎上去好奇的问了起来:
应伯,您来找大小姐什么事儿啊?我们刚从铺子里回来,一上午都不在院子里的,这您不是知道吗?可是出了什么急事儿了?
半夏问的问题恰好也是泽兰想要问的,干脆就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随着半夏的视线看向应伯,用眼神无声示意。
应伯看到泽兰和半夏终于回来了,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来不及回应半夏连珠炮似的疑问,只好先将自己的来意告诉泽兰。
大小姐您总算回来了,不好了,夫人看上去不太舒服,想要请大夫可是红姨娘那边却把府里的大夫全都叫了过去,又不许老奴去外面请大夫上门,夫人看上去怕是不太好。
泽兰的脸色突然变了颜色,也顾不上寒暄,脚下的步子一转就向着后院泽夫人的住处走去。走了两步,泽兰这才突然想了起来,转身对着应伯和半夏说道:
半夏,你先带着应伯一起去镇子上请个有经验的大夫回来,不用管红姨娘的人,府里什么时候由着她做主了,若是有人拦着,不必跟她客气,我倒要看看这个府里究竟是不是红姨娘一手遮天。
泽兰的声音冷的几乎能够掉出冰碴子,让半夏立刻肃然起来,她点了点头,应声带着应伯一起出了府,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了大小姐泽兰已经回府,半夏意料之外的没有遇到任何阻拦的力量。
一路顺风顺水的离开了泽府,半夏和应伯也不敢耽搁功夫,就在距离泽府最近的药馆里请来了一位坐堂的大夫,这整个镇子上最好的大夫都在泽府里被红姨娘给叫了去,剩下的那些大夫医术都差不多,也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
既然能够在医馆里坐堂问诊想来医术不会太差,应伯和半夏将人请回泽府,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被半夏急匆匆的拉着往后院走去,心里自然也有些七上八下的。
看这小丫头和老管家焦急的模样,这家的女主人怕不是生了什么大病吧?老大夫的心里忍不住有些七上八下的忐忑,自己的医术自己知道,治疗一些寻常病症倒是无妨,但是若是什么疑难杂症恐怕就力不从心了。
不管正急匆匆往泽家赶来的半夏等人,泽兰一个人赶到泽夫人的屋子之后,这才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泽夫人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床榻之上,似乎正在小憩,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却看不出明显的病气。
泽兰把心稍稍放妥了,轻手轻脚的走上几步,将手往床榻上小憩的泽夫人的额头上探去,手下的温度一切正常,泽兰松了口气,收回手来。
泽兰转身看了看周遭,并没有看见伺候的下人,泽兰此时也顾不得去对这件事情发怒,看着桌子上空荡荡的水壶,泽兰端起空水壶就打算去外面重新打一壶热水进来。
谁知道起身的时候没有注意,手一歪,手上捧着的茶盏就不受控制的往地上摔去,茶盏碎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响声。
在寂静的屋子里面被衬托的更加如同一声惊雷,泽兰心下一跳,条件反射的转头往床榻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