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兰推开了门。
相公。一声轻唤,让门外的两个人都傻了眼。
你怎么商陆见到泽兰从房间里走出来,很是诧异,方才的怒火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然是逃回来的。泽兰清楚,她说的话商陆或许根本就不会相信,但仍旧要如实说。
手上的伤口渗出了血,将白色的纱布染成红了几个小点。
什么意思?商陆将轮椅摇着进了房间,梁栖也跟着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早先有人来请,说相公请妾身去游湖,我心知相公若是真的有那样的想法,必然会告诉妾身。可妾身又怕拂了相公的面子,让相公不高兴,加之那马车上有商府的印记,也就上去了。
有人假借我的名义请你出去?那你手上的伤又是怎么弄的?商陆看到她包扎好的伤还有渗出的血,难免有点心疼。
半路上,大少奶奶觉得那车夫不对劲,就让我在车里坐稳,然后出去命令车夫停下。可车夫不肯,大少奶奶就夺下了他的鞭子,这才弄伤了手。泽兰还没有说话,半夏就抢答了。
她会这么说,似乎是不想让商陆知道她太残暴的一面。这让泽兰忍不住想笑。
商陆却不信。她一个弱女子,想要对付一个车夫,多不容易。这其中必然还有什么内情。
半夏,我有些渴了。泽兰吩咐了一句,半夏立刻就应声出去泡茶了。
商陆也知道她把这丫环打发走,是想要说出真相,于是就看着她,想让她自己说出来。
泽兰将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
梁栖都不敢相信,她一个弱女子那个时候居然会有那么大的力量。
若是我不能对付他,他就会对付我。泽兰轻笑,眼中却是一片冰冷。
这不由得让商陆怀疑,她前些日子是不是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突然间就变得不太一样了。
可要是就这么问,肯定无法得出答案,他的人查看了泽兰的行踪,也未曾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这可就说不清了。
手上的伤,重吗?
可有问谁是主谋?
梁栖和商陆同时开口,问的却是截然不同的问题。
一个关心她的伤势,另一个却只想知道幕后黑手。
不重,只是皮外伤而已。那个时候也没有办法想太多,只希望自己能尽快脱身。至于谁是主谋,想必要到东林村去一趟才能知道。泽兰先回答了梁栖的关心,然后才回了商陆。
她没有直接点名是谁,是因为她知道,说了商陆也不会相信。
按着商陆对她的信任度,说不定现在都会觉得这是一场苦肉计。不然他为什么对自己半分关心都没有,却一心想知道幕后黑手是什么人?
但这些,泽兰都可以忍。
她清楚自己的亏欠,所以忍耐是她在商陆面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忠心她也表过了,商陆不相信。她别无他法。
东林村?商陆似乎忘了方才迎春说的话一样,听到东林村三个字的时候还有些惊讶。
不是有人说我在东林村?泽兰假意自己是听到了迎春的话才提起这个地方,说不定那里会有线索。
我会让人去查。商陆沉吟着说了一句,然后就转身出去了。
梁栖帮他开了门,并且一路送他到了书房。
我就说了是误会吧,你居然还不相信。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你那小娘子居然这么厉害,若不是她对你看重,你应该吃亏不少了吧?梁栖笑道。
怎么,你觉得她还会欺负我这个残废?商陆心中确有愧疚,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弄清楚这件事是什么原因,所以他到书桌旁,洋洋洒洒写了几行字,而后弯下身,从脚边的暗格扔了进去。
我就喜欢你这传递消息的方式。梁栖凑过去看了一眼,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了。
这个我倒是不着急,我更想知道商陆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梁栖是什么人?自然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
更想知道你的小娘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好像突然之间就把你当成了一块宝一样。梁栖笑嘻嘻地说道。
商陆不置可否。
这的确是他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只有真的知道了答案。才能消除他心中的疑虑。不然他只会觉得这是一种手段,试图在他这里博取好感,然后转身给他以重击。
他知道他越来越迫切想要知道这一点。是因为他的心已经有了动摇。
商陆希望泽兰做这一切,是出于她的真心,没有别的目的,没有另外的想法。
那样他或许就能安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