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是‘苍色之翼’的人?”菲丁的瞳孔微微收缩,侧头盯着安泽——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看清过这人。
考场上一次又一次的突变,也只能算得上小聪明——说到底,不论表面上菲丁表现得怎么样,实际上他从未吧这人放入眼里。
与他而言,这场考试本就是无稽之谈,队友不过是——任务目标,与无关紧要的人。
“很难猜吗?”安泽微笑着反问道,“奉信只有在恐慌绝望与灾难中,才能诞生真正强大的人——这种神经病的想法,也只有你们‘苍色之翼’了。”
“四处制造动乱,引起恐慌,认为死在其中的人能力不够,弱肉强食,洗脑逼迫存活的人加入组织。”
菲丁的脸色渐渐难看,他盯着安泽的目光带上了森冷:
“你要知道,你会为你的话付出代价的。‘苍色之翼’不会任人辱骂。”
安泽嗤笑一声,继续说道:
“斯莱特——这么明显的姓氏。斯莱特家族的人从异能觉醒日开始,就作为‘苍色之翼’的人形武器活跃于世。但是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了——”
“基堤斯莱特,他不愿作为人形武器存活下去,也不接受你们那什么斯莱特家族宿命的理论。我想想——‘苍色之翼’很生气,你们有办法将他强行拘留在组织,但是也清楚,对组织忠心耿耿,能够慷慨赴死的人形武器,和被强制留下,心存不甘的武器,谁更有价值——显而易见。”
“所以,他们派了你前来。”安泽的目光转向菲丁,“让你以同伴的身份接近,制造意外,让他众叛亲离,孤立无援。磨灭他的人性,消除他的意志,让他变回只能按照命令行事的人形武器。”
“只可惜,一,你没想到他的警觉性,他对你早有戒备。二,你没想到会有这次意外,让你提前暴露。”
菲丁的脸色渐沉:
“我的出手——是你算计好的?”
安泽笑了笑:
“这场考试才真正是个意外,对吧?”
“在才进入考场时,你并没有反应过来。在看见我被刺伤昏迷的时候,也依然认为是异能者的袭击——或者说你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说不出来。”
“在地牢突然接到任务的时候,你也没有多想——或许是蕾娜小姐突然颁发的。在你的潜意识中,我依然是个已经出局的人。”
“而直到刚才——你在房间里看见了我。你脸上的震惊掩饰得很好,但还是流露了出来。你在想,为什么我还活着呢?如果是异能者为什么没在我昏迷时给我第二次刺杀?——然后你意识到了,那虚构的异能者,本来就不存在。让我真正血流不止的,是那种极难得到的药粉‘蓟剌粉’。”
菲丁静静看着他,脸上已经变为了平静——带着决绝杀意的平静。
安泽眨了眨眼:
“别用那么恐怖的表情看着我啊。我不过是合理推断……好了我们继续。”
“‘蓟剌粉’这个东西,对一般人而言的确很难得到——但是‘苍色之翼’可以,特别是‘苍色之翼’中的无能力者,都挺喜欢用这个的。那一瞬间,你就感觉到了不对。再把从进入考场,到现在的细枝末节都回忆一下……”
“——你想了起来,这个叫做克里亚力的地方,早在几十年前就荒芜成了废墟。而这里的荒芜,与你们‘苍色之翼’还有些渊源。因为在那时,你们组织中一名成员,带着她的实验体来到这里。然后两人均失去踪迹。”
“实验体丢失,可以再捕捉。而组织成员却不能失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因为她脑海中拥有大量组织的信息,如果落入其他势力就麻烦了。所以你们给她编号,划入捕捉目标中——唔,按你刚才说的,代号a05的蕾雅小姐。”
“真按你说的,那我应该对‘苍色之翼’的任务目标清清楚楚,为什么我一开始没有动手,非要等到现在?”菲丁盯着安可问到,他的外表依然维持着镇定。
“——因为你不确定啊。”安泽耸耸肩,“消失了几十年,档案也随之封尘。就算你浏览过全部任务,又怎会轻易想到几十年前的幽灵突然出现?”
“直到刚才——你看见我手上的‘安语之声’才确定了下来。”安泽摇了摇手中的瓶子,“这东西应该就是蕾雅小姐当初带离组织的物品之一。”
安泽把打开的瓶子往棺材里一抛。
“你疯了!”菲丁脸色苍白,“这么大的‘安语之声’没有专门的抑制工具是不会停止燃烧的!你难道要把我们都烧了?!”
他的肩膀被安泽按住,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那温和的橘光在棺中升起。
“你忘了吗,我们还在考试中,是不会死的。”安泽笑着说到。
这时,突然出现一片黑雾——它凝聚成一个身影。
——是古拉伯爵!
他没有停顿,直直地扑去了火光燃起的地方。
安泽微微眯着眼睛,透过温和的火光,看见里面黑色的身影紧紧拥抱着金色头发的女子。
“他……为什么?”菲丁盯着火光的中心,问道。
“与实验体相爱的组织成员,家乡陷入争斗而冲冲赶回,加入战斗发现依然无法阻止。实验体狂乱导致整个地区毁灭,实验体也因此死亡。而实验体的异能还牢牢记得保护克里亚力的誓言,不断吸收他人异能,拥有了独立个体,却只按着执念行事——这就是古拉伯爵。”
菲丁瞳孔一缩:
“你是说,古拉伯爵的本体是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