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杀我吗?”大叔瞪着恶鬼,还好心提示到,“不杀的话很有可能留有后患哦。”
恶鬼闻言,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手:
“比如?”
“比如……”大叔绞尽脑汁地想着,“被我反杀?”
“不是说有操控的药吗?”恶鬼疑惑问道。
“……比如……”大叔艰难思考着,“我的朋友为了解救我……特意来暗杀你?”
——这话说出口,脸他自己都不信。
——生活在塔多林中心的人,哪来的朋友。
果不其然,恶鬼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好的,真的想不出来了。
大叔沉默了。
——但是不赶尽杀绝,真的不是塔多林人的作风,他们永远不会留有一点潜在危险。
——“焱斗”中,已经很久没有留下过活口了。
恶鬼向裁判席挥了挥手,一个白衣的,戴着兜帽的人跳了下来。
他判定了恶鬼的胜利,并且给了恶鬼一剂药剂,在恶鬼耳边嘱咐了什么。
恶鬼点了点头,接过了药剂——那应该就是控制他人的药物。
然后,恶鬼对着大叔招了招手。
大叔怀着沉痛的心情向他走去——喝下药剂后那种生不如死的生活,还不如直接杀了他痛快。
——反正也喝不到酒了,这个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恶鬼并没急着让他喝下药剂,只是示意他跟着自己离开。
——这场“焱斗”,他已经太引人注目了。
————————————————
“喂喂,不让我立马喝了这玩意,真的好吗?”走了很久,已经离开“焱斗”的场所,大叔忍不住向恶鬼问道。
恶鬼疑惑地回头看了眼他。
——他一直没明白,这人为什么对这些事这么积极。
——之前劝恶鬼杀了他,现在主动想要药剂。
“……这药剂看起来应该不好喝?”恶鬼迟疑开口,“你对味道感兴趣的话,我也可以给你。”
“呸呸呸,谁对这玩意味道感兴趣啊。”那大叔翻了个白眼。
“倒是你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啊?”大叔问道,他盯着恶鬼,“——你的做法,完完全全,不像一个生活在塔多林的人。”
恶鬼没有说话。
“你不准备杀我,那个药剂似乎也不准备给我。”那大叔的神情变得严肃,“像你这么天真的家伙——为什么会来到这?”
恶鬼拿出了放在口袋里的药剂,他静静地盯着它,诡异的红色液体安静地置于瓶中,他开口道:
“这玩意你知道的吧——能够控制输了的人的东西。”
“哈?这不是当然的吗?在塔多林中心生存的人,哪有不知道这个的?”大叔甚至觉得这问题有些可笑。
恶鬼晃了晃药剂瓶,继续说道:
“刚才,那位‘焱斗’的裁判嘱咐我了,一定要让输的一方喝下,才能彻底控制对方——”
“或许其他人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我见过,我甚至看见过一个乡村为此覆灭。”
“这根本不是什么药液,里面是肉眼无法看见的虫卵——一旦人喝下,不久后大脑就会被蛊虫吞噬,整个人变成行尸走肉——更可笑的是,你的身体还活着,你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被吞噬,看着自己做出无法控制的行动。”
大叔的脸色渐渐发白。
“这个东西……可能还只是一个试验品……”恶鬼低声说着,“为什么会出现在塔多林呢……”
——整个塔多林中心,都有可能是实验区吗?
这个想法在恶鬼脑中一闪而过,他皱起了眉。
“你还想试试这玩意吗?”恶鬼对着大叔说了。
“不了不了,不用了。”大叔连忙拒绝。
“不过你就这样放心我?”大叔想了想,还是问道,“不怕我反杀?”
恶鬼顿了顿,说道:
“我从你身上没有感受到那种非生即死的气息——按你自己的说法,你也不像一个塔多林人。”
“啊……”大叔挠了挠头,“我只是有点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反正也没积分买酒……”
“不过我可以确定,如果你当时败在我手里,我会杀了你的。”大叔说着,“所以你的行为,才让我这么迷惑。”
“我和一个人说好了的。”恶鬼开口说着,“说好要改变这个混乱无序的地方,说好要改变这个整日在生死边缘徘徊的生活,说好要改变这无法看见阳光的虚假天空。”
那大叔愣住了。
“如果要改变野兽,那就先要变成野兽——但如果真的以野兽方法行事,那就真的与野兽无异了。”
恶鬼将药剂摔碎在远处的角落。
“只要足够强,就不会把规则放在眼里了。”
“如果要背叛的话——大可以试试。”
他依然面无表情,但是那双深棕色的眼睛,亮的发奇。
——那双坚定的,自信的,诉说着热血与斗志,找到了人生目标的眼睛。
——那是塔多林人不会有的眼睛。
好半天,那大叔笑了起来,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听见了这样的话。
“挺有意思的……”
可怕的是,他的心底竟然涌起认同感。
在经历过这么多后,已经凉下的热血竟然沸腾起来。
他说:
“我也想见见这改变后的世界。”
※※※※※※※※※※※※※※※※※※※※
我可以……我还能……我的肝……
算了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