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修华的身子日渐沉重,他这人本就聪明,眼下知道利害,更加保重自己,平日里衣食用度都十分仔细,也正因为这仔细,才教他查出来,竟然有人在他沐浴用的水中添了别子草的汁液。
那日厉朝霰正在书斋伺候笔墨,只见宫玶进来通报,素来沉静的面容有几分凝重:“陛下,魏修华求见。”
洪熙帝察觉出来,道:“何事?”
宫玶将实情相告,洪熙帝面色亦是一沉,厉朝霰微微一顿,搁下手中的墨锭,轻轻一拜,便退到帘边。
不多时,便见魏修华翩翩进来,他只穿了件玉色寝衣,鬓发松散,赤足趿着一双朱色绣鞋,清媚眸中泪水满盈,跪拜道:“陛下,鹓儿好怕。”
洪熙帝缓缓走到魏修华面前,伸手将魏修华扶起,轻声道:“鹓儿。你有身孕,有什么事,先起来再讲。有朕在,朕一定会为你做主。”
她的声音轻柔如水,厉朝霰却仿佛觉得,那仿佛是初春深夜梅花上滴落的雪水,似暖犹寒,落在人耳畔,直叫人觉得浑身悚然,她的眼眸低垂,凤尾斜挑,水银一般的白目黑仁莹莹清亮,映照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