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归微微叹气,徐年并没有让你喜欢上她,傻姑娘。
她……也没有让我喜欢上她,她呀,只喜欢自己,或者还有他。
沈南枝敲着自己没有一点知觉的腿,一下比一下重,旁人看着都替她疼,而她自己却没有丝毫感觉。
“若我能走路,许是早会发现了,而不是像现在,什么也不知道,被当成一个傻子。”
向来端庄有礼的大学士府嫡长姑娘此时的动作引得府内的丫鬟小厮们频频侧目,都好奇的嚼着舌根子。
沈以归停下步子,蹙眉道:“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在这干了那么久,还是这么没有规矩,想要被赶大学士府么。”
他们迫于“淫威”,背过身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心里却还是泛着嘀咕。
“正好,她想见你一面,你要不要去。”沈以归蹲在她身前直视着她。
沈南枝眼泪汪汪,杏眼直勾勾的盯着沈以归:“我要,我想要问清楚。”
“好,咱们先吃饭。”
徐年坐立不安,这几天她的脑子里总会浮现出沈南枝失望的样子,如今要见她了,更是紧张极了。
左相府内院。
此处假山遍布,林园之景横生别趣。
沈南枝自己推着轮椅过来,沈以归和纤云、弄巧则在左相府外面的茶馆里等着。
徐年见此起身走近她,想要碰她的轮椅,不曾想这小姑娘倔的很,不肯让自己碰,她也就不碰了。
徐年小心翼翼道:“南枝……”
如今也没有几个人能让左相大人亲自哄了,这沈南枝算一个。
沈南枝素手抚上徐年的脸,脸上挂着痴迷的笑容:“简易哥哥,南枝好想你。”
徐年被她手指的冰凉给吓到了,这小姑娘的手怎的这么凉,比以前的她更甚。
“南枝,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
徐年温热的手慢慢的将她的手给捂热了,沈南枝身子一僵,痴迷的笑容转瞬之间便不见了,为何要再提醒我?我已经在努力忘掉这件事了。
“对了,现在南枝该唤为你徐年姐姐或者是左相大人,方才喊错了,是南枝的错。”沈南枝抽出手,冷冷道。
徐年听着她这番话,心里更是难受了几分,以前她是为了不连累她,才没有将这件事跟她说。
因为如果事情败露,那至少南枝还是安全的,可现在看来倒是伤了她的心。
“你瞧,这个是什么。”
徐年从袖子里掏出两个木偶人,递给她,沈南枝也就扭捏了一下,还是接了,“这是何物?如此之丑。”
徐年干咳两声,这小姑娘当真是半点不留口德。
这两个木偶是她亲手雕的,还是找了司白指教后的结果,竟在她这只得了一个“如此之丑”的评价。
徐年又看了一眼那个木偶,奇形怪状的,不仔细瞧确实看不出来是个什么。
好吧,确实是“如此之丑”。
“此物……是世子爷雕的,送给你和你哥哥。”不好意思了,谢长安,借你名号一用。
沈南枝嫌弃的塞到了自己的袖子里,完全不想多看一眼:“你替我谢谢长安哥哥了。”
沈南枝忽的道:“简易哥哥,你还记得吗,那日你陪我去庙里还愿。”
徐年当然记得,那日是百里王朝的平乐节,无论是贵女还是平头百姓的姑娘们都会去庙里还愿,祈求来年安康平乐。
而沈以归公务上刚好有事,骑着马出城去了,所以陪沈南枝去庙里还愿的任务就落到了徐年的头上。
“你跟我说过,沈南枝是很幸运的,她有爱她的爹爹、娘亲,还有哥哥,现在又加上一个简易哥哥,所以每天都要开心,这样才不会让爱你的人失望。”
“还说,狗咬了你,你难道要咬回去么。”沈南枝幽幽道,她神色黯然,显然是回忆起了那日的不愉快。
沈南枝是孤傲的,骨子里的矜贵比徐年都多上几分。
他们在去庙里还愿的路上,她不可否认的又被其他贵女嘲笑了一番。
刚开始,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将她们说的话像放屁一般不入耳,可是后来她们上升到了自己的爹爹娘亲,这让她实在忍不了,就和她们起了嘴角上的争斗。
当时徐年还不是左相,不过是一个小城里来的草根子弟,可那日的他护在自己身前,有如一个天神一般,紧紧的保护着自己。
他容貌俊朗,阳刚与阴气并重,阴阳相合,这种碰撞更是让许多贵女芳心暗许,更是对沈南枝不友好起来,骂的难听的连“荡妇”这个字眼都出来了。
徐年是男子,却还是吩咐珠玑教训一群小姑娘,完全不把她们的爹爹娘亲放在眼里,而只为她出一口气。
她还笑着道:“简易哥哥不是说退一步海阔天空,狗咬了你没必要咬回去么,怎么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护着我,你就不怕他们来找你麻烦?”
徐年懒懒的靠在马车上,凤眸微眯,轻蔑道:“来便来,来了就把世子爷和你哥哥的名号搬出来,谁敢动我?何况他们敢欺负我的人,自然就是这么一个下场。”
沈南枝轻笑:“简易哥哥这一招真厉害。”这般狂妄蛮横的他却又那么有底气,给她安全感,他全身就如同发着光一样不断吸引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