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梳了成女发髻,绞了两个小辫挽上去,前面留着两撮刘海,头上顶着六角玲珑冠,两边插着银花吊脚素簪,其上又垂着几颗白珍珠,轻奢有味。
以前她饱满白嫩的耳垂上总会用朱砂点上一颗红点,掩盖住了那两个小孔从而不让他人生疑,而如今珠玑将那两颗小点擦掉,给她戴上一副金丝灸花耳珰。
徐年纤纤擢素手,腰若执素,明眸善睐,波湛横眸,霞分腻脸,眼似繁星点点,唇似朱丹染色,其步履袅袅,款款而来,当真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主奶奶站在主屋堂内最外侧,其次就是徐轻箐、徐信、徐贺等人,姨娘们则站的比较远了。
大红灯笼高高挂,好像行的不是这及笄礼,而是这成婚礼。
“真好看啊,二姑娘当真是绝色!”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
会点诗文的小厮卖弄道。
徐阕羡慕的看着站在台前的徐年,拉着自家娘亲的袖子带道:“她是我的姐姐么。”
陈氏这些日子被徐贺养的那叫一个容光焕发,如果说以前的她像上了三十的人,她现在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她温柔对徐阕道:“好姑娘,她是你嫡姐姐,你以后也要像她一样好不好?”
陈氏心里一直清楚她现在有了这样的生活,大多数都是这位二姑娘给的。
徐阕懵懵懂懂的点头,心里疑惑的东西太多,暂时也想不出来要说什么。
徐轻箐狠狠地瞧着徐年,视线格外冰冷,冷到站在她旁边的徐贺都察觉出了不对的地方。
徐贺眼眸里闪过一丝深意,最终却什么也没说,而徐信的表情和徐轻箐一样,愤恨中带了些许嫉妒,也许这就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好处吧。
因为徐年的双亲不在了,所以就由主奶奶和徐家某一长辈代劳点头、洒水等活儿。
徐奶奶说的不算外宾也算那么一回事,来这的人大多都是徐家亲族,唯一缺的人可能就是徐家大房嫡子一家。
他们这一家府上一直都在京华居住,他们两家人之间因为你某些事情也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所以这也导致了主奶奶平日里连京华这两个字都不想听到。
徐年正要跪下,行最后一加之礼,徐府外面却传来一声声骚动,隐隐约约还听到撞门的声音。
徐年心里顿感不安,谢长安他早就在暗处守着了,倒也没必要过分担心,可这个时候谁会来呢。
“怎么回事啊,外面是谁在捣乱?”
底下的人都开始躁动不安,这行礼被打断了可不是个好兆头。
徐年红唇轻启:“继续。”
主奶奶心稍稍安定了些,从杯盘里点了两下,手指上沾上水后往徐年的额头上点。
徐年道:“儿虽不敏,敢不袛奉。”
待要她躬身行礼时却被打断了。
及笄礼并没有完成……
来者是国师大人,他带着乐斯殿的那位来了。
徐年眯着眼睛。
呵,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当真会挑日子,在一个姑娘最重要的日子里捣乱,也只有这个国师大人了吧?
谢长安和沈以归也在旁边,他们都沉着脸,拦着他们,但架不住对方人多,谢长安手下的兵和他带来的兵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阁下为何来我徐府捣乱?”
主奶奶认出了国师大人,可该有的流程还是要有的。
姬荃眼睛就没从徐年的身上移开过,他淡笑:“来这祝贺徐府二姑娘行及笄礼。”
“这祝贺也带到了,阁下便请回吧。”有个时候主奶奶还是挺靠谱的,当然可能是为了自己着想哈。
姬荃脸色忽的一变,刚才还挂着笑的脸突然就严肃起来。
这礼也贺完了,接下来就是该问罪了,左相大人,你可知罪?”姬荃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又道,“忘了,应该说徐年,你可知罪?”
众人大惊,这国师大人是什么意思,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他怎么说左相大人就就是……徐年呢。”
“……”
徐年面不改色,仿佛是早有预料,他倒是费心,能查到这一步也是很关注她了。
“我奉当今皇上的命令来调查此事,还希望左相大人配合啊。”
姬荃坐到一个凳子上,周围他带来的士兵亮出刀来,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陈氏连忙捂住了徐阕的眼睛。
徐年装傻道:“国师大人何出此言,小女只不过是一个只会绣绣花、种种草的闺阁女子,哪里是什么权倾天下的左相大人,国师大人没莫非是找错人了?”
姬荃又是一笑:“看来你是不不见棺材不落泪了,隐,该你了。”
隐脱下帷帽,露出了那张祸害人的脸。
“主子,好久不见。”
一语惊起千层浪。
这被软禁在皇宫里的人叫徐年为主子?何况被皇上关着的人能随便带出来,说明这件事很有可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