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祥下山已有三天,但临行前父亲对自己的再三叮嘱,他是一刻也没有忘记。
那一天,薛浩然给儿子再三叮嘱的,是任何一个山庄弟子出门在外都不可忘记的三条戒律:
第一条戒律是不可泄露山庄的秘密。
第二条戒律是不可惹是生非、多管闲事。
第三条戒律,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可轻易向别人透露自己的身份,尤其是和陌生的女子。
十七岁的薛祥年少多金,要是别人见了他不感兴趣,那可就是件怪事了。
可一旦被人注意上,未必就是好事。特别是在注意他的那些人当中,还有一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
见薛祥没有反应,小姑娘便踱步来到他的面前,刷地一下展开扇子,故作镇定道:“我见阁下甚是眼熟,不知尊姓大名啊?”
薛祥知道自己再想装聋作哑也不行了,他只好伸手让小姑娘坐在自己面前,笑着道:“阁下刚才可是在跟我说话?”
“这房间里就你一个大活人,不是跟你说话,那是跟谁说话?”小姑娘也抿嘴一笑,反问起薛祥来。她不笑的时候已经是个可爱的姑娘,这一笑起来,是个男人都能为她跳楼。
薛祥轻轻咳嗽了一声,故作严肃地说道:“我与阁下男女有别,就算曾经见过,再次相遇,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名字透露给你。”
“男女有别?”小姑娘听了这话,眼睛瞪得更大了。“你说男女有别,那谁是男人,谁是女人?难不成……”
薛祥问道:“难不成什么?”
小姑娘打量了薛祥一番,道:“难不成你是女人”
薛祥听她这么一问,差点笑抽,但他还是极力忍住不笑,缓了缓情绪,道:“阁下的眼力,我实在佩服。是个人都能看出小爷我是个男人,说我是女人的,你是第一个。”
“你!”小姑娘听出薛祥是在骂自己不是人,虽然生气,但还是收起折扇往手心一拍,问道:“那你说说,谁是女人?”
薛祥笑着反问道:“你刚刚不是说了,这房间只有我一个大活人。现在多了你,你不是女人,谁是女人?”
小姑娘用大眼睛瞪了薛祥许久,这才摇着头,说道:“我看兄台你的眼睛有点毛病。”
“你说什么”薛祥故意装作没听见。
“我说,你的眼睛有点毛病。”小姑娘把桌上的那坛美酒倒入一个空碗中,端起来一咕噜喝了下去,然后扯开嗓子喊出话来。
薛祥猛地一拍桌子,用拇指指了指自己,嚣张的道:“哪来的野丫头,竟敢说我有毛病!知不知道小爷我是谁?”
“不知道。”小姑娘摇了摇头。这时,她注意到薛祥放在桌上的那柄剑。“我虽然不知道,但我可以猜猜看。我若没猜错,阁下那柄剑,就是湛卢山庄的镇派之宝白虹剑吧?若阁下的剑当真是白虹剑,那阁下想必就是湛卢山庄的少庄主薛祥薛公子吧?”
“你……”小姑娘的这番猜测让薛祥一时半会无言以对。他实在想不到这个小姑娘是怎么凭自己手上的一柄剑就猜出自己身份来的。
“我怎么了?”小姑娘歪着头,抿嘴一笑。
薛祥问道:“姑娘,你到底是谁,凭着我手上的一柄剑,就能猜出我的身份来”他虽然没有忘记父亲的再三叮嘱,但在这个机灵可爱的小姑娘面前,他终究还是动了心。“姑娘猜的没错,在下正是湛卢山庄的少庄主薛祥。敢问姑娘你是”
“我是……”小姑娘话还没说完,窗外忽然传出一阵惊呼:“救命呀!救命呀!有强盗要非礼奴家!”她和薛祥同时朝窗外望去,只见五六个身材健硕的刀客正在调戏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年轻女子。为首的是一个浑身都是麻点的大汉,他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那白衣女子,嘴里也在说着话,也许是因为距离远,薛祥并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
“这些强盗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欺负这样一个楚楚可怜的单身女人。这种事再不管,还谈什么行侠仗义!”薛祥话音刚落,便抓起桌上的白虹剑,从窗户霍然一跃,吓得那小姑娘捂住了嘴巴,没有把刚才说的话继续说下去。
直到看见薛祥用轻功稳稳地落在地上,小姑娘才用手托腮,轻叹一声道:“真是个急性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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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醉仙楼对面的角落里,五六个刀客正围着一个年轻貌美的白衣女子,欲对其行不轨之事。
这几个刀客之所以敢这么嚣张,无非是在他们背后,有一股很大的势力。这股势力,便是称雄西南武林的血刀堂。
为首的那个满身是麻点的大汉,是血刀堂的舵主,王虎。
薛祥并不知道那群刀客的身份,他只想用自己的一臂之力救下那个看着弱不禁风的姑娘。
当王虎伸出他那蒲扇大的手要朝那个白衣女子的衣领抓去的时候,一个少年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少年用剑指着王虎,大声道:“你们几个胆子真不小啊!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欺负一个弱女子!”
王虎踉踉跄跄退了几步,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来管我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