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阔的大秦版图被一条自西向东的大山一分为二,山北是金戈铁马的北方重镇,山南却是温暖富饶的江南水乡,这座南北分界线便是--秦岭。
如帝国脊梁,秦岭替南方挡下了无数南下寒流,以至秦岭高深密林间常年雾气纵横,周边百姓绝不敢前往秦岭深处,那里成为了天然的禁地。
而饶空山便在秦岭边缘,饶空山后,周遭皆是万丈深渊,想要人力攀爬绝对是天方夜谭,其后十万大山更是人迹罕至。
一群樵夫模样的汉子,误打误撞迷失在了饶空山后的密林之中,正直盛夏,山内却寒冷异常,个个冻得鼻青脸肿。
领头一个糙黑汉子摸了把鼻涕到鞋底,哆嗦道:“大伙往西走,先找个过夜的地。”
七八个汉子闻言扛起斧头,跌跌撞撞向西走去。
“射!”
突然一阵箭雨自高大灌木间窜出,转瞬间那群樵夫死的一个不剩。
不知名的鸟儿被惊起一片,良久,密林间复归平静,仿佛刚刚的屠杀并未发生。
三道身影自灌木落下,为首一位年轻清秀男子蹲到尸体身旁,一一翻看樵夫手腕,果然都刺有一“织”字。
“织网又怎会缺席呢?”年轻男子嘀咕了一句后,和另外两人离开,消失在了一处隐秘的洞口。
那洞口被山上垂下的藤条遮挡,形成了一个天然掩体,在秦林迷雾之中,断不会为人所发现。
又过了许久,原本死寂的密林中,一阵响动,一个白毛巨兽,在高大灌木间起起落落、如履平地,肩头似乎还坐着个孩子,眨眼间不见踪迹
人们感觉天空雷暴持续良久,其实也只是一炷香的功夫,原本黑云压城般的天空裂开一条缝隙,一束阳光穿过云层,照亮了大石坪,再一会,天地一片敞亮,恢复了盛夏该有的晴朗。
韩典匣浑身无力,这出戏他拿命来演,此时心力憔悴,他回到竹椅瘫在上面,望着脚下芸芸众生,困意袭来,缓缓闭上了双眼。
恍惚中他感到身上暖暖的,像是在自家土炕上晒着太阳睡懒觉,屋外传来娘熟悉的剁肉声。
“咚
咚咚,咚咚咚”
菜刀装击木墩的声音多么亲切。
呜呜
两声口哨响起,嘿嘿!是大小周的暗号,叫自己出去玩呢。
“匣哥儿,热不热?骨朵给你扇扇风。”一股风迎面抚来,只是竟带着一阵刺骨寒意!
等山下众人回过神时,路上只留下一道残影,韩典匣竹椅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位头戴斗笠的黑衣人!
青儿如临大敌,早已拔剑护在竹椅前,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牛皮毡似的下巴,只能看到漏出斗笠的半张脸,那男人半张脸上沟壑纵横,仿佛经历无数岁月洗礼,有几分像西北边塞的羊户长(羊户长:西北放牧老头的绰号)。
就是这样一张平凡的脸,韩典匣睁眼后却感到窒息,一股无形杀机压在心口,使他动弹不得。只剩大脑飞速旋转“青儿说那刀客必会再来!难道?”
一股尿意袭来,韩典匣咬紧牙关,心中五味杂陈:“争点气啊!刚刚那般神气,可别在天下好汉前被吓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