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将来一定不是个好皇帝!”皇上似乎也从刚刚的惊慌之中解脱出来,站起身来,与太子怒目而视。
“你怎么知道?你又没让我当皇帝,又怎么知道我做不好?”太子似乎听不得这番话,手猛地一挥,大声质问道。
“就凭你这些天做的事!”说到此处,皇帝也叹了口气,“之前听人说你心怀二心,我也只是心存疑虑,还没有下定决心废黜你这太子之位,可是你看看,你这几天做的都是什么事?你只想着自己的太子之位,甚至是皇帝之位,你可曾想过,那些被你杀了的京城守卫,以及因为这场战争而流离失所的百姓?”
“他们与我何干?等我继位了,也一定会将他们迁回京城,然后妥善安置!”太子大吼道。
“可是他们本不该遭受此劫……”沈心远来京城的这一路看得明白,眼下虽然肩膀疼痛难忍,也忍不住插了一句,“他们本就生活的幸福安康,就算是做着最廉价的搬运货物工作的人,也有自己的家,若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他们又怎么会像是林间野犬一般,为了口吃地,硬生生的从别人手里抢,甚至连掉在地上被泥土裹满的也毫不犹豫的往嘴里送?”
“这不关我的事!将来我一定会补偿他们的!”太子的情绪愈发激动。
“你补偿不了,就算是能补偿他们损失的钱财,可是你能将一个失去双亲的小女孩的父母还给她吗?”沈心远想起了那个向他要食物的小女孩,又是几天过去了,也不知道她现如今是否还活着。
“我……”太子说不出话来。
突然间,一道白光闪过,势如破竹的照着太子斩了过来。
虽说太子正失神,可是那反应着实不俗,身子一侧,便闪过了这白光,脚下轻点,又跳开了一丈远的距离。
又是一道黑光一闪,直奔石志而去。这黑光并没有半分杀意,石志自然不怕,更何况,他也看清了这黑光的本身面貌,伸手一抓,将其接在手中,正是他的黑剑“鸦栖枝”。
“卫兄,你来得有些晚啊。”沈心远也看清了来人,强撑着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
眼下他的胳膊还没有复位,再加上太子之前的那一脚,也让这脱臼的伤势更加严重,想要复位怕也不是个易事。
不过只是少了一只手,加上些许的疼痛罢了,沈心远还有一只手和两条腿,要打起来也能过两招。
况且,自己的两个兄弟在场,他们也好久没有并肩作战了,沈心远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你还说,七皇子殿下一听说这边出事了,便立即往这边赶。”卫云帆见沈心远并没有将自己当成救世主,正有些扫兴,但他也懂分寸,这些事情他们兄弟几人私下说说便好。
不远处,七皇子正焦急的往这边看着,他确确实实不会武功,所以也不会上前,有杨无心护在身边,也不用担心太子会突然向他发难。
此刻,示道僧已经不知去向,想来他也被太子蒙在了鼓里,眼下已经弃太子而去了吧。若是示道僧依旧与太子沆瀣一气,眼下也不会不见踪影的。
有了剑的石志,整个人的气场也不一样了,缓缓走上前,与卫云帆一前一后将太子夹在中间,一刀一剑的煞气直冲天际。
太子不敢怠慢,也不敢让这两人率先发难,便突然向着正前方的卫云帆冲了过去。
卫云帆并不后退,挥手便是一记“叠浪”斩了过去。叠浪这一招,算是眼下卫云帆最拿手的一式了,威力也不小。
太子眼见着这雪白之中带着血色花纹的刀自上而下斩来,只能赶忙止住脚步,向旁边闪躲,但是这一闪之后,却忽然觉得腰间一痛,转头一看,石志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手中的鸦栖枝结结实实的刺中了后腰位置。
或许是自幼生长在皇家的缘故,太子又怎么受过这种伤?恐怕就连小磕小碰都没有过几次吧。眼下被一柄利剑刺进身体,要在沈心远这样的江湖人身上,怕也不是什么大伤,顶多算是皮外伤,但是太子却受不了。
疼痛引起的不仅是呼喊,还有一种本能的疯狂。
借着这股疯狂,太子回身一拳向着石志打去。
石志本就是只攻不防的风格,眼下也是如此。并不是他不会防御,而是因为他知道,眼下不需要花费精力放在防御上,因为在太子的身侧,沈心远不知何时已经绕了过来。
飞起一脚,一记龙甩头使了出来,结结实实的踢在太子的下颌上。
幸好四象拳法之中还有几式腿法,眼下沈心远的拳法用不出来,可这几式腿法的威力也不俗,拿来打个出其不意还是绰绰有余。
似乎是这围攻以及刚刚沈心远的一番话语影响了太子的心态,眼下没有防备,被踢的原地飞起了些许,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卫云帆和石志赶忙上前,一左一右将刀剑架在太子的脖子上。
此刻的太子,哪里还有刚刚趾高气昂的样子,满头胡乱披散下来的头发,配上那略显呆滞的眼神,以及脸上那个硕大的脚印,看起来也是无比凄惨。
“陛下!我们胜了!叛军已经尽数清剿完毕了!”忽然,郭建的大嗓门从远处传来。
“终于结束了。”沈心远喃喃的说道,转头看向皇帝。
皇帝摇摇头,叹息一声,挥了挥手。卫云帆跟随了七皇子几天,眼下立即会意,与石志一齐,将太子押了下去。
之后等候太子的,或许是一死了之的结局,亦或许皇帝不忍取其性命,只是将其关押在天牢之中,总之这便是皇帝的事情了,沈心远管不着,眼下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便是找个地方将手臂接好。
只怕接好胳膊之后,他也要歇息一段时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