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世不会容忍自己成为沈心远对付太子的把柄，眼下这自尽的行为也是合乎常理。

只不过沈心远本想要救下秦修诚，却不想那艾虫居然失效，心下惊骇，正有些不知所措，又为秦修诚的自尽自责，柳世的动作突然，沈心远自然没有防备。

等卫云帆几人回来的时候，沈心远刚刚将柳世的尸体拖开。

笛声一响，他们四人集体动了起来，唯独忘了留下一人看着柳世，见沈心远满脸的自责，他们几人心里也不好受。

这次他们几人也没有什么收获，没等他们接近，那笛声便已经消失不见，他们也无迹可寻，只得回来。

那一截枪头将柳世的心脉割断，沈心远依旧来不及救援，只能眼见着柳世的生机逐渐随风散去。

虽说柳世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但是与秦修诚一样，他们抱着各自的心事来这塞北，却不想落得个客死他乡的下场。

心下唏嘘，但也只能唏嘘一下，沈心远没办法阻止这一切，没办法阻止这两个能证明他清白之人的死去，就像是没办法阻止太子的计划实施一般。

“咱们走吧。”与卫云帆几人一齐将两人埋葬之后，沈心远将秦修诚那断成两截的铁枪插在他的坟头上。

眼下手上没有酒，只能用随身水壶之中的水当作酒，从那折断的枪身上浇了下去。

看着不断被冲刷干净的枪头，沈心远似乎又看到了秦修诚，此时的他，眼神之中没有血丝，表情也不再狰狞，手上那两条伤口虽然还在，但已经被细麻布仔细包裹了起来，正如沈心远之前见到的一般模样。

朝着沈心远摆了摆手，似乎是在催促他快些离去一般，紧接着，便消散在彻骨的风中。

“沈兄？”卫云帆见沈心远嘴上说着要走，却盯着一个方向迟迟不肯动身，忍不住催促了一声。

“嗯。”沈心远应了一句，方才将视线收了回来，“走吧。”

塞北是个不祥之地，至少沈心远是这样认为的。本以为来这里能有一番作为，却不想被人当成棋子玩弄了半天，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之事。

他们的马被人抢走了，眼下也不知道被带去了哪里，本想在镇上那处贩马的地方再找几匹，但是却毫无收获。别说是马了，整个镇上的活口也只剩了他们几个人。

满地的鲜血即将干涸，踩在上面并不舒服，这粘腻的感觉沈心远怕是一辈子也忘不掉了。

秦修诚自尽之前说过，那些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人大多数都还活着，但是想来与秦修诚一样，也都被那蛊毒控制。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将这消息带回去，哪怕那污蔑他们几人的消息已经传开，但这事被军不言知道了，就算他们死了，也一定有所转机。

既然没有马可以代步，他们便只能徒步走回去。之前又不是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是真的背负着拯救整个武林的重任，自然不敢怠慢，一路上几乎没有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