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又到了周日了。
姜纨照例回到了小磨子村。郑航和姜纨这兄妹俩一开始约定好的,每到周末都回来,大家共同谈论焦炭营销的事情。
不过这次刚到了村子里头,就看见养母孙桂兰他们正趾高气扬的指挥作坊的大婶和嫂子们干着活,而作坊的女人们为了多拿点工钱,对孙桂兰一家子说话啥的都特别敬重。
孙桂兰是扬眉吐气的。
活了大半辈子的她,头一次感受到被大伙儿尊重是啥滋味,被人整天拿好话捧着,连骨头都轻了好几两,飘飘然有点找不到北了;
杨光宗则负责监督作坊的货物质量。游手好闲的人骤然得此大任,也摆出了一副村主任的架势来,对每天的做皂成品十分的挑剔。
作坊里也有些大姑娘小媳妇,来做皂是为了多赚几个钱补贴家用,眼见杨家的老二看着不好说话,有那心思不正的就动开了歪脑筋;
明明做出来的质量不过关,却对杨光宗又是抛媚眼,又是打情骂俏的跟他,遇上大胆的甚至还要上手捏两把,杨光宗也就对她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反正作坊是他家的!
杨大海自从成了家倒是更稳重了。他从杨光宗手里接下了往车站挑菜送的活,每隔两天跑一趟。
得的钱不多,总算有个额外收入。
除此之外,去镇上挑货卖的重要任务也归他了。谁叫他干不来别的呢?
姜纨因为卖过一阵子的货,大家都对她的东西特别认可,买他们香皂肥皂的顾客基础也在,所以杨家的货出手很快,卖的挺红火。
短短一二十天,作坊进账已经有几十元了,相当于老队长杨满仓以前挑货担子挑半年!
杨满仓叼着烟斗,看一家人晚上在灯下数着钱、个个脸上乐开了花的模样,忽然开口说道:
“这手艺可都是你们妹子姜纨弄出来的。你们现在又白得了郑家的作坊,赚了钱也要念着人家的好!”
这话孙桂兰不爱听了,立刻怼老头子:“你说的那叫啥话?奥,合着我们就活该白养她十几年,得她点好处都不应该?!”
杨光宗也说他爹:“爹呀,你真是小看纨丫头了,人家一心想着考学去大城市哩,能一辈子留在咱村看着个小作坊?”
杨大海憨厚的说:“提起这个呀,咱妹子以前还说过,等她考上大学了打算在那边开个店,专门卖这个皂,她说外头想买的人数不清咧!”
新媳妇吴春花听了又喜又忧,急忙接口问她男人:“哎呦,那我小姑子以后赚钱可要赚大发了!不过小姑子要去外头开店了,肯定忙人家自己的事要紧,咱们这作坊万一有点啥事的,她也不会来帮忙了吧?”
“那还用问!”
杨光宗吃吃的笑了:“大嫂子你还能管住人家腿,不叫人家考学啊?人家亲爸亲妈也管不住她呢!”
“咱们得了这个作坊就不错啦!守好咱家手头这只金碗就行,嫂子你还想惦记人家的金山呢?”
“看你说的,嫂子进了老杨家门,就算惦记也是为咱们杨家打算!她个收养的闺女再有能耐也是外人。光宗你可得向着咱家人说话呀!”吴春花不甘示弱。
“你们都给我少说两句吧!”老队长杨满仓拿烟斗敲桌子训人了。
一家人嘻嘻哈哈的拉扯,说过也就算了。唯独孙桂兰听了却脸阴沉了下来,把这事深深地记在心上。
姜纨当然不知道养父母家里的说话。她来到了郑航家。
因为姜纨对市场营销的敏锐把握,联合焦炭厂凡是牵涉营销的事情,郑厂长特别交代必须得问她。
这次郑航带来了一个听说来的可靠消息:其实焦炭在南方卖得更好,价格也高得多。
那为什么这边的焦炭厂产量都不低,却不往南方拉呢?车皮太难搞,运输困难啊!
郑航愁的紧皱眉头:“妹子啊,我怎么也没想到现在这销路会成个大问题啊!你说这可该咋办?就算用你以前那个法子,也拉不了多少吨呀!”
“郑航哥你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