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正打算离去。”腾云攸然而坐,什么形象,什么礼仪,在亭轩幔帐内,什么都没有,只有他与她。
空盏内,满满一杯,仰头豪饮,黑发拂地。眸光如渐渐绽开,开在对坐之人的身上。
“太累,”宁多余单手支撑脸颊一侧,“太累了。”
“我累,他也累。”她说。
腾云继续持杯,唇猩红如牡丹,容颜在一层又一层难言之语中,犹如纷纷花瓣重叠内那点触碰不到的蕊。
“他是一国君王,他的行事,无人敢不从。”他说,“哪怕是独宠一人,无人敢异议什么的。”
宁多余从支撑动作转换成看着飘飞幔帐外的景色,可惜雾气太浓看不清。又只能回头,从睫缝中阒视那张令她心痛的容颜。
“腾云,”她叫着,对方停止了动作,静静听着,“离开晨,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手掌中玉杯,被暖热,酒水溅洒而出,“那你呢?”他说。
宁多余埋头在膝盖处,声音溢出,“他已为我修建好皇陵。”
‘哗啦’似流水声,原来是酒液流出,从手掌中流下,随后一阵清脆声,杯盏落地生花,碎片遍地,好似一颗碎裂的心,再也无法拼凑而起。
“你,你早知道了。”闭眼,睫如瓣纷纷展开,“他不会,”
话未说完,宁多余接过,未抬头,脸颊依然埋在膝盖处,“他早已不是曾经的兰宁凤晨,他是帝王,”
“他的猜忌,”继续说,“越来越重。在猜忌中怎能容忍与我有关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