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天杀的杂碎啊,那可是我们家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啊,都被他祸祸了!我把存折密码写在后面了啊!”
赵金花疯了一般,两个大手拍打着大腿砰砰作响,仿佛如此哭闹不能表达出她内心的痛苦似的,索性抱着脑袋,咕噜噜在院子里打起滚来。
刚刚还眉头紧锁的几个干部,看到面前的场景,竟然忍俊不禁,咧着嘴巴笑出声来。
“哈哈,这个婆娘,真是精神一世,糊涂一时,竟然把存折密码写在后面,这是时刻准备着让小小偷来偷啊!”
“偷的好!这些钱,反正来路不明!”
“娘啊,我爹他,我爹他······”
就在赵金花疯狂在地上打滚的时候,一个穿着粉红色面包服的年轻女人,急匆匆跑了过来,一下子扑在打滚的赵金花身上,拖着哭腔大声叫喊。
是吴小媚。
“你爹怎么了?”
浑身污垢的赵金花,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哆嗦着嘴唇询问着。
“我爹快不行了!”
“啊!”
赵金花一听,嘴巴一咧,嗷嗷哭嚎着往外跑去。
“若依,快,跟过去,看看吴大勇怎么了!”
张建国慌忙吩咐。
李若依歉意的朝着几个干部挥挥手,迈开步子朝着吴大勇暂住的破屋子里的方向跑过去。
“这事闹的,本来我们还想到吴大勇那儿看看的,看现在的情况,我们还是别过去添乱了。建国同志,罐子村的工作,还请你麻烦费劲主持。”
了解的也差不多了,几个干部起身告辞。
将几个干部送走之后,张建国刚要起身到吴大勇家查看情况,李若依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回来。
“若依,那吴大勇怎么样了?”
“建国叔,他没了。”
“什么?”
“他没了·····”
“怎么就没有了呢?上午我过去送东西的时候,他还能说话啊!”
张建国一脸的惊讶。
担心吴大勇一家缺吃少喝,张建国特意将家里的白菜煎饼被子给送去一些。
他过去的时候,吴大勇还同他说一些不咸不淡的话,考虑此时的吴大勇是个病人,张建国没有同他计较。
因为镇子上的干部还要到家里,张建国在吴大勇那里没有多做停留,安顿好之后,快速赶了回来。
“我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了。”
尽管李若依从心里讨厌吴大勇,此时,对吴大勇的离去,心里还是充满了怜悯。
可怜吴大勇,苦心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稀里糊涂的丢了性命。
真是应了那句话,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唉,真是造孽啊,要是他多行点好事,至于家里祸事连连吗?”
张建国摇摇头,从抽屉里翻出二百块钱,就要往外走。
“大叔,你这是······”
“人死为大,人都没有了,家里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们总不能不管不顾吧,我帮着过去料理料理后事去。”
“大叔,你还是不过去的好。”
李若依欲言又止。
“吴大勇就只有吴小媚一个闺女,那老婆又是个蛮横不讲理的,把村里的人都得罪遍了,连个出手帮忙的人都没有,这个时候,我不过去,谁能帮他们一把。”
张建国摇摇头,无奈的叹口气,就要往外走。
还没有正式担任罐子村的村支书,就遇到这种事情,张建国也是实属无奈。
“大叔,赵金花说,赵金花说······”
李若依真不想对张建国说出实情来。
她跟着赵金花一路跑回去的时候,吴大勇的身体已经僵硬了。
吴大勇脸色铁青,嘴里冒着一些白沫,两只手狠狠抓在心口窝处,看上去,吴大勇离去的时候,经历了一番折磨。
“她爹啊,你怎么就走了呢······”
“娘,你离开之后,我跟永生就在这里守着我爹,我爹说饿了,我去给爹做饭去了,可是爹吃了两口饭,突然就吐白沫了······”
哭的上气不接的吴小媚,跪在吴大勇的尸体旁边,哭的肝肠寸断。
赵金花趴在吴大勇的身体上哭嚎一阵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一双红肿的眼睛,咬牙切齿的询问吴小媚。
“你给你爹做的什么饭?”
“上午张建国拿来一些白面和白菜,我给我爹做的白菜疙瘩汤。”
“老天爷啊,张建国家的白菜里,我放上了敌敌畏啊,老天爷啊,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你怎么不药死张建国,你倒是药死了孩子他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