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敛眉肃然,只当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你说。”
二人相对而坐,阿娇再次开口:“你用的陈莞的身体,你还记得当初陈莞中毒一事吧?”
刘彻点点头,回道:“陈莞?不是你吗?”
“你说什么?什么是我?”阿娇疑惑。
“你不是两年前就上了陈莞的身吗,然后借机不嫁?”
阿娇默然良久:“我觉得你对我有什么误会!”
“我是几个月前,陈莞中毒而死才有机会上了陈莞的身,她好好活着我怎么可能上她的身啊,谁告诉你我两年前就上了陈莞的身。”
“咳。”我……我猜的——刘彻有些尴尬,只能含含糊糊回她,“陈家那两兄弟说的陈莞两年前就有异常,那就是我误会了。”
阿娇没在意:“这样啊,的确是你误会了。行了,说回陈莞中毒一事,我查清楚她为什么中毒了。”
她抬头看向刘彻,心里也替小姑娘不值。
“为什么?”刘彻回想一下,“当时我是不知道是你,所以让他们查了,结果没查出异常,就以为陈莞是不愿侍寝而服毒,所以心里恼怒……后来阳信和卫青回禀是心悸旧症……”
后来阿娇在上林苑与他重逢,他就没追究此事。
“没有异常?是卫青查的?”阿娇挑了挑眉。
刘彻点了点头。
阿娇想起来了,她到陈莞身上才醒过来的时候,卫媛就说了长平侯府已经隐瞒了此事——比较是亲娘,卫青就算把她查出来也不可能把她供出来。
“嗯。”皇帝心里升起些不好的想法,“所以说,卫青隐瞒了中毒一事,而谎报是病症。”
说起来死一个郎官之女对皇帝来说没什么,可是偏偏是中毒,偏偏卫青隐瞒了——上一刻陈莞还好好同他颠鸾倒凤,下一刻就毒发身亡了。
“是在阳信的酒宴上中的毒?”刘彻脸色愈加不好了。
阿娇眼见着刘彻脸上瞬间阴云密布,才施施然启唇说道:“说来也是陛下命好,陈莞代你受过了,饮了你的酒。”
满堂寂静。
“是刘迎,卫青……”刘彻的声音沉了下去,怒气越蕴越浓,“还是……太子!”他想起来,阳信的确单独给自己递了一杯酒,只不过被自己赏给陈莞了。
阿娇一怔,不知道怎么他就一下子想到刘据身上去了,只好说道:“是栾大。”
“栾大?”刘彻的怒气有些劈叉,“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哦,那我可能是忘记告诉你了,那个仇庄,就是之前被你腰斩的栾大,他不知道得了什么鬼怪相助,一直想要取你性命报仇呢。对了,他还施法蛊惑了你的大姑娘,这个我和你说过的,你到现在还没给钱!”
阿娇把“还没给钱”四个字咬得极重。
刘彻继续沉默。他得好好理一理这些事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栾大没死,而且内心含怨,蛊惑了刘清,这次借机想要杀我,而陈莞,是喝了那杯毒酒死了?”
“没错。”
“刘清这个蠢货!”刘彻怒骂,一直以为因为刘清是他的长女所以他对刘清还颇为喜爱,结果这几个月她却频频做出让他这个父皇难堪的事情来。
如今还差点引狼入室害了自己。
“说得好像你很聪明看出来栾大的身份一样。”阿娇借机补刀。
“陈阿娇!”刘彻瞪过去。
阿娇傲娇地哼了一声,不以为意。
“那卫青为什么要给栾大隐瞒?我可待卫家不薄。”皇帝一手捏住桌案一角,只觉得如鲠在喉。
“因为……毒是栾大蛊惑了卫老太太下的啊!至于卫青,他好像不知道栾大的事情。”
“朕凭什么信你?”刘彻突然站起来,走到阿娇这边坐下,把她搂进怀里,就要往脸上亲。
阿娇闪身躲开:“爱信不信,我答应了要给陈莞报仇,如今栾大已经伏法,刘清降爵禁闭,还剩阳信和卫家老太,我自己会想办法给她们点教训的。”
“我来告诉你,只不过是本着卫家是你扶持上来的外戚,给你点面子罢了。”
阳信她讨厌很多年了,卫老太太当年在她随着卫媛去长平侯府小住的时候也把她得罪了。
只是说不定她还有回长安一趟看看卫老太太有没有中什么迷魂咒,若是有就顺道给她解了——讨厌归讨厌,没必要和功德过不去。
刘彻冷哼一声:“好一个隐瞒,好一个外戚,阿娇你这个人到底变了,如今都知道明里暗里说些挑拨之词了。”
“是我挑拨还是陛下多疑你自己心里清楚,再说我之前可都没怀疑到刘据身上去。至于你说我变了……刘彻啊,你还要我说几次,那个没变的阿娇早就在长门宫孤独病死了。”
“我,现在是鬼!”
“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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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章是替换过得,没看的往回翻就是了
有地方说法:七月十五是鬼节,鬼节左右出生的人命硬。
至于多疑,刘彻生性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