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职业需求黎英润一家搬家无数次,最后在祖国的西南角定了居,黎英润在制毒者跟贩毒者之间来回走动,几年下来,他对西南角这一片的制毒贩毒圈已经格外熟悉了,几个大毒枭之间有什么恩怨,他都能摸的一清二楚。
早在前两年是毒枭们斗的最狠的两年,很多毒贩急着吞并,把产业一路往金三角延伸,同时与金三角的一些大毒枭开火,当时将产业做到最大的正是将宋正时带回国内的人,那个人甚至打开了银三角与金三角之间的往来,在巴西、秘鲁、玻利维亚那一带混的风声水起。宋正时正是在秘鲁结交了此人。
人太嚣张了,难免遭人眼红,有次交易时那名大毒枭a先生遭人暗算,被困在了港口,当时宋正时手上有一支雇佣军团,他在那一带□□,毒品倒是没碰,暗算a先生的人正是他在秘鲁周旋了一年多的死敌,他看到了被人围在中间的a先生,他就好似一头困兽,双眼通红,牙齿里也溢着血沫。
就在那人从人缝中看宋正时的那一眼,他就毫不犹豫地朝那些人开火了。救下这名毒枭后,两人可能都没法在银三角混下去了,大毒枭a先生就带着宋正时还有他手中的雇佣兵回了国内。
回了国内后的宋正时,迅速组建了自己的地盘,他并不是能受之于谁的那种人,他甚至想并吞a先生的产业,他密切地观察了那个人一段时间,这个人并没有很好的管理能力,成天除了毒品就是花天酒地,不少有胆量的小毒贩在他眼皮子底下做手脚他也并不在意,这或许就是产业做的太大的弊端,很多事情疏于管制。
直到有一天,宋正时接到了这个大毒枭a先生打过来的电话,让他带着人去西南角的圣灯山原始森林帮他杀一个人。允诺杀了这个人就给他五百万,五百万对于宋正时来说可能并不是什么大数目,但是他却好奇什么人的命值五百万,于是他接下了这个活,带着三个得力的助手,自己亲自前往。
那天中午灰蒙蒙的,黎月白中午放学回家换鞋,说是下午有场足球比赛要踢,他的母亲正在厨房忙着做午饭,时不时的掉头问他,“看这天下午要下雨啊,下雨怎么踢球?”
十五岁的黎月白干净清秀,有着少年最独特的味道,他的鼻尖还附着细小的汗珠,他一边洗着脸一边乌拉乌拉地回答着,“这天闷热,下雨了踢球才能更爽快。”
黎英润一般出去好几天才会回来,同往常一样,黎英润是今早刚出的门。他的妻子是知道他在做什么的,但是黎月白不知道,只知道他爸时不时的要出差,有的时候回来身上还会带点伤。
正当母子二人刚坐下拿起碗筷时,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门外传来黎英润的声音:“蓝微,快开门,快点。”
黎月白反应比他妈快,他猛地拉开了门,黎英润靠在墙上,头上有干涸的血渍,嘴角铁青,在这种边陲的小县城,打架斗殴的事情时有发生,所以就算你大中午血淋淋地走在大街上也不会有人管你的。
黎月白眼疾手快的搀扶住黎英润,“爸!”虽常见黎英润受伤,但这次好像特别严重,黎英润捂着右边的膀子,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他苍白着嘴唇朝母子二人催促道,“赶紧收拾东西,挑重要的证件收拾,我们马上离开这。”
蓝微没有多问什么,扔下筷子就钻进了里屋。
“爸,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月白,我现在没法告诉你更多,我只能告诉你我暴露了,有人要追杀我们。”
“什么暴露,什么追杀?”
“我是一个警察卧底,我被毒贩发现了,他们很快就会找过来杀我灭口的,你也赶紧去挑点重要的东西,我们马上就走。”黎英润扔下这句话,就钻进了里屋帮蓝微收拾东西了,黎月白还愣在原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蓝微从里屋钻出来,看到愣怔在原地的黎月白。
她上前抓住黎月白单薄的肩膀,“之前没告诉你,是把你当孩子看的,但现在你知道了,你就必须和爸爸妈妈一起面对了,是我们对不起你,让你过这样的生活,下午的足球我们留到以后踢好吗?”
黎月白浑浑噩噩地点了点头,没花到十分钟,一家人就匆匆忙忙的上了车,桌子上的饭菜还在冒着热气,熟悉的家居摆设黎月白都没来得及看最后一眼。
如果黎英润自私一点他完全可以跑去跟其他人求助,但他知道他不能,这样做太容易暴露其他人的位置,所以他别无他法,只能带着妻儿举家逃亡,保全其他卧底的安全。
回去后的黎英润忽然想起什么,拿着蓝微的电话给接头人发了条短信:s港湾今晚任务取消。
车子越来越往深山里开,气压很低,天空中的乌云就好似飘在头顶,空气也变得异常黏腻,眼见就要迎来一场避免不了的大暴雨。
黎英润在这个大毒枭手下已经有了好几个月了,他做事一向谨慎,为了更快地打入内部,他对这个组织里的其他人也特别仗义,正是这份仗义,才让这个大毒枭a先生对他产生了怀疑,要说这个人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必然是有自己的本事,这位a先生的过人之处就是他看人非常准,其实黎英润并不知道,这个大毒枭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观察他了。
一般的小毒贩在他眼皮子地下蹭点油水,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知道这些人成不了什么气候,但对于警察卧底,他是非常痛恨,他比谁都清楚干他们这一行的,只要有一个人出卖了他,他就注定满盘皆输。
今早黎英润同往常一样,和其他几个小马仔蹲在码头上抽烟,但他并不知道a先生的心腹一直在暗处观察他,今天在这个码头上有一笔大买卖。a先生是故意让他知道今天的行踪的,为的就是让他自己露出马脚。
黎英润从几个马仔嘴里套出了今晚的交易时间,于是他抽完最后一口烟,找了个借口转身去了船头,他四下里观望了下,掏出手机将码头的定位发了出去,在他将手机揣回兜里的一瞬间,背后传来的声音让他心里一凉。
“黎先生,啊,不对,应该称你黎警官吧。”a先生的心腹在黎英润身后站定。
黎英润背对着他,踹在兜里的手握成了拳,他缓缓转过身,微笑着面对眼前的人:“李副手?李副手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黎某听不太明白。”
李副手上前一步,朝黎英润摊开手掌:“我什么意思,黎警官手机拿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会儿甲板上已经围过来好几个a先生的人,而a先生也正在另一条船的甲板上观察这边的情况。
黎英润不由地吞了吞口水,他一咬牙将手机扔到了海里,继而从脚踝处拔出一把小军刀,直直的朝李副手的命门插去,李副手猛地一偏头,示意旁边的马仔上。
黎英润寡不敌众,吃了不少亏,最后他被逼到了船头,他想也没想地扎到了水里,卧底这么多年,他早将这潜水的本事练的异于常人。
李副手一看,人要跑了,立马指使那几个马仔跳水,不远处的a先生狠狠将手中的杯子砸到了甲板上,他拿起电话,“给我准备车,这个人我必须亲手抓到。”
随后a先生又给宋正时打了电话,宋正时这些天正想着法子吞并a先生的产业,没料到这天好的机会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要说这a先生会看人的本事确实没在宋正时身上体现出来,难道救命恩人就不会成为杀害自己的凶手了么?
黎英润的车子在这深山里的马路上驰骋着,路上人越来越少,直至荒无人烟。
“爸,我们要往哪逃?”
“先离开这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