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可恶,难受
第二天清晨醒来,难得因为和饮食、疾病完全无关的原因,纯纯粹粹发自内心地感到头痛。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上一次这么难受,还是在妹妹的12岁生日上被喜欢闹事的长辈灌啤酒灌到宿醉,现在竟然能头痛得像是宿醉一样,在久违这方面还真是糟糕透了。
要说为什么会这么头痛,那自然是因为,夏千夏昨天在学生会室里的最后那段话ashash
ashash根本就只是个开始。
放学路上,我和夏千夏几乎争了一路。
和夏千夏这种女孩子发生矛盾实在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坦白来说,有一个刘诗芸那样争强好胜的青梅竹马,我还真算不上不擅长应对争执,可夏千夏却不一样,她可怕就可怕在她吵起架来冷静得根本不像是吵架。
冷静才是最可怕的,我根本不知道夏千夏到底有多生气,生气到了什么程度,也就压根不知道哪些地方还有可谈的余地,哪些地方应该做出让步。
由于回家的路线前半段还暂时和东侧大道重合的缘故,我们两人的对话一开始还围绕着案件本身,从这长长一条东侧大道上到底有没有一处干净的台阶可以给施铭坐,一直吵到把斗殴事件的其他参与者挖出来当证人这种莫名其妙的提案。
然后因为斗殴事件显而易见属于施铭案外围的,夏千夏所厌恶的杂音,争吵自然而然地就过渡到什么样的原则才符合校园、符合诉讼法、符合法律原理,或者符合正义、符合逻辑、符合普世价值、符合社会效率,以及以上这一系列符合到底哪个符合社会主义理论体系这样漫无边际的话题上,一路吵得越来越离谱直到不知什么时候,不知哪个地点,夏千夏不知为何冒出一句我都已经这么努力地去理解你了,你为什么还是这副不满意的样子?,我才稍微有点惊醒地认识到,争吵的话题,好像有点朝与案件无关的方向偏得太远了。
我当时拍了拍自己的太阳穴,鼓捣出一句你为什么非要让我满意不可。
于是夏千夏也似乎清醒了过来。
对啊,区区一个高一会计,我为什么非要让你满意不可啊。
夏千夏捻着她的发丝,一脸嫌弃地走了,而我直到第二天的早上ashash也就是现在,还是想不清楚和夏千夏之间到底该怎么办,甚至连现在她到底还想不想和我说话都不知道。
我一直对自己还算擅长察言观色的能力颇为自豪,可到了夏千夏面前,这或许反过来成了一项弱点了吧。
起床洗漱的时间里,我还是有点儿缓不过劲,直到洗完了脸,在垃圾桶里发现两枚啤酒罐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昨晚真的喝了啤酒,这压根就是确凿无疑的宿醉。
一片空白的脑袋终于彻底清醒起来,让我想起昨晚回家之后,这两罐曾因意外留在我冰箱里的啤酒,然后立刻想起了它们在那之后离开冰箱,穿过我的食道并将身体侵袭的全过程。
恶心感由内而外翻出来,我忍受不住,趴在洗漱池旁吐了出来。
呜呼啊啊啊!
这种样子,感觉恐怕很难去学校了啊
不过再仔细一想,在案件分出结果之前就这样退场,岂不是有点儿败得太逊了吗。
ashash可得了吧!
本来就已经就一年前的事情和夏千夏和解了,连敌对关系都没有了,哪儿还有胜败?
说到底,我,司思仪,本质上是一个以效率为元价值导向的,从不容忍在任何缺乏价值的琐事上耗费精力的学生吧?
没有敌对关系的,短暂的争执,本来就应该小事化了。
有一个夜不归宿兜底,确保施铭案不会无疾而终就行了,另两项琐碎的细节,到底导出什么结论,和我自己的前途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这种时候老实退场,交给夏千夏表演,本来就是最合适的做法。
我想了想,趁现在刘诗芸应该还没出门,赶紧跟她打了个电话,拜托帮我给班主任请个假,然后就倒好水,烧上热水,捂紧被子回到了床上。
还好和家里人一番博弈之后,不管是老爸还是妈妈,都没有跟我一起租过来,不然发生了这种事儿,他们肯定又免不了一番红糖水黑米粥的折腾不过这么说似乎也不对,如果爸妈在的话,我可能从一开始就不会给自己灌啤酒吧。
校园里从规定来说不让用手机,所以我也不可能通过自己的手机知道刘诗芸请假到底顺不顺利,不过既然拜托了她,我自己再给班主任打电话似乎也不合适,就这么放着不管它吧
我一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边在阵阵的头痛中,半昏不醒地睡了下去。
等我重新醒来的时候,头痛已经缓解了不少,反倒是腹部开始不停发出饥饿的抗议,保不齐其实我是被饿醒的。
抬头看时间,才发现我难怪会被自己饿醒ashash墙面上的时钟已经大踏步地越过了四点钟的分界线,这岂不是相当于一整天都因为头痛睡过去了嘛!
我本来还想着中午的时候,如果稍微舒服一点就提前去学校呢,现在看来某种意义上,是相当于额外逃了半天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