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绝望到了极致的时候，她反而不会哭出来，她只是缓缓地瘫坐在地上，任凭黑暗将她笼罩。

龙小奚慢慢地向后缩，最后缩在一个角落里，她努力不让自己颤抖，但于事无补，心跳声和呼吸声像针扎一样刺激着她的耳膜。

现在她除了等待，什么都做不了。她打开手机，电量已经所剩不多，但却足够看清眼前的一切。

她看到试管中的溶液冒着绿光，地上的玻璃瓶中浸泡着未知生物的器官，这一切是如此恐怖，以至于她关上了手机，还一直在她眼前盘旋。

或许是过了几分钟，又或许是更久，她再次听到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到门口停了下来，她知道，有人正站在门外。

门缓缓地推开了，她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一个姿势诡异的人走了进来，从门外投射过来的光线中，龙小奚清楚地看到他手中抓着一个人，那人目光中满是惊恐，但是却再也无法合上了。

龙小奚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却听一个声音说道：“害怕了吗？我能嗅到你的恐惧。”

龙小奚下意识地向后又缩了缩，这时她肩膀碰到一个坚硬的突起，似乎有一丝凉风从背后拂过。

“有风？”龙小奚试探地用手指摸索，是一截宽不过半米的钢管，管道中空，似乎能容纳一个人通过。

龙小奚来不及考虑管道的另一边是什么，便钻进铜管之中。

正当她将脚收进去的时候，却听那人怪异的喊道：“找到你了！”

随后一张狰狞的面孔在她脚底出现，龙小奚吓得一声尖叫，不停地用脚踹在他的脸上。

谁知那人竟然丝毫没有动怒，他嘿嘿冷笑：“挣扎吧，你越是挣扎，我就越是兴奋。”

龙小奚顺着管道，不停地向前爬去，祖安则如同一只匍匐的野狗，紧紧跟在她身后，他刻意地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或许在他看来，将一个人慢慢地闭上绝路，反而比直接杀死更有趣的多。

也不知爬了多久，龙小奚终于看到前方的微弱亮光，她加紧速度，并没有发觉自己的膝盖早已磨破。

管道尽头是一个防空洞，洞内并不昏暗，白漆的墙面剥落不堪，看上去久经风霜。

“这是地下城？”

熟知京城大街小巷的龙小奚自然知道在这座古都地下深处，还修建了一座巨大的防空洞。只是这座防空洞早已不对外人开放，龙小奚也从来没有机会一窥全貌，所以她也一直无法确定，地下城的存在是否只是一桩传闻。

龙小奚慌不择路地在洞中乱跑，在她身后的管道中，一个黑影却慢慢冒出了头。

祖安将身体拧成弓状，随后猛地一窜，竟然跑上墙壁，转眼便挡住龙小奚的去路。

“不，不……”龙小奚转身欲走，却被祖安一把抓住。

“你放开我！”龙小奚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谁知对方却笑道：“好嫩的手，好软的身子，拿来做实验似乎有点可惜了。”

龙小奚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也消失殆尽，她想自我了断，于是一头向墙上撞去，却被祖安用力拽回。

祖安眯着眼欣赏这副绝望的表情，粗糙的手指拂过她的脸庞：“姜总的意思是，你任凭我处置，说实话，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你死呢。”

龙小奚嫌恶地闭上眼睛，却听一声怒喝响自身后：“放开她！”

龙小奚又惊又喜地睁眼：“这个声音是……姜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