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六里桥西北的桥洞底下,聚集着十几名流浪汉。
偌大的燕京城城虽说是行政首府,金融中心,但也是流浪汉最多的城市。在这个贫富差距愈加悬殊的年代,数以万计的流浪汉从全国各地涌入首都,艰难谋生。白日里流浪乞讨,晚上便缩在一张破烂的被子里过夜。
这些人多半蓬头散发,衣衫不整,有碍观瞻,常常受到工作人员的驱赶。因此,假如想安稳度过一晚,又对睡觉的地方没什么要求,那么桥洞便是他们的首选。
已经过了凌晨一点,六里桥桥洞里的人好梦正酣,突然一道刺眼的灯光照射进来。许多人迅速睁开眼,他们对外界的灯光极其敏感,因为这时常意味着,他们的下半夜要去收容所度过了。
一辆漆黑的商务车停在桥洞前,车上走下来两名披着褐色风衣的男子,正用强光手电筒照射桥洞的每个角落,确保没有任何遗漏。
刚睡醒视线模糊加上强烈的光照,令许多人都没有看清二人的容貌,但是他们已经开始自觉地收拾起被褥了。
“打扰一下,我不是来赶大家走的。”其中一名男子眯着眼睛,满脸和善的笑意,“我们是救助中心的,给大家带了点救济品。”
“这么晚还送东西来?”人群中有人问道。
“我们的行程很满,这里是最后一站。”男子脸上笑意未减,从车上搬下来一个保温盒,对众人招手,“来来,有需要请过来排队领取。”
十几人相互对视几眼,也不管饿不饿,全都过去排队,只剩下角落里一个和衣而睡的老汉。老汉撑了撑眼皮,没有起身。
保温盒里是刚做好的汉堡和三明治,许多人在看到食物的瞬间便对二人打消了顾虑,领到手三两口便吞下了肚,随后又排到队尾试图浑水摸鱼,另外一些人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是担心被人抢走,最终也吃了下去。
“不要哄抢,每个人都有。”另一名男子余光瞥见那老汉缩在角落,迟迟没有动静,对眯眼男子使了个眼色。
眯眼男子拿着汉堡走过来,在他面前蹲下:“老爷子,趁热乎吃点吧。”
老头没有抬眼,冷笑了一声:“老汉我命贱,吃不惯这些洋玩意儿!”
话音刚落,只听前方一阵骚动,几个流浪汉摇摇晃晃,栽倒在地。老头看了一眼,瞬间变了神色。男子摇了摇头:“啧,药效这么快?”
老头这才打量男子,像是想起了什么,惊恐道:“是你?”
“老爷子,你认得我?既然让你看见了,那就没办法了。”男子笑得渗人,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一刀捅进老头的腰眼。
老头没来得及叫喊,腰间一阵剧痛,全身痉挛,在地上挣了两下,双手紧紧抓住男子的风衣,男子又是一刀,捅进老头的胸口。
老头顿时泄力,松开双手,倒在血泊之中。
“你怎么把他杀了?”另一名男子埋怨道。
眯眼男子不耐烦地道:“这老东西牙都没了,反正也做不了实验体,有什么关系。”
“算了算了,快点搬上车。”两名男子将地上的人员拖进车厢,留下老汉的尸体,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