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柚越想越担忧,又开始想下床。
那样说,阿肇也很可能会被这毒虫伤了。湛净,他在哪里?你能帮忙找个能推的椅子来,让我去看看他吗?
湛净脸色沉了沉,方柚,不用去了。易无肇并不在这里。
方柚脸色白了,眼底尽是忧心,紧张得用力捉住湛净手腕。
为何?当天你救我的时候,你没有将他也救出来吗?
湛净摇头,不是。我救了你,他的人救了他。
为何要这样分?
当时情况很危急,洪水暴雨后,县上伤亡惨重,令很多物资都缺乏,而你们又身受重伤,如果放在一起救治,人力物力缺乏,反而两人都照顾不好。所以我和他的人便说好了,由我来设法救你,他的人去救他。如此不是更好吗?你如今无事醒了,而易无肇,他的人也应该能照顾好他的。
方柚眉头紧锁,虽然觉得湛净说得有理,可她内心的担忧却没有褪却半分。
话是这样说,但我还是担心他。你不知道,易无肇原本身上就有伤病,那时又为了救我,孤身护我,挡住了压下来的所有巨石泥沙。他的伤,应该比我重很多很多。你们都应该先救他的。
方柚为易无肇忧心忡忡的表情,让湛净内心一抽。
想起自己多天不分昼夜去照顾她,她醒来却不断说着易无肇,湛净原本就聚满血丝的眼底更加猩红。
那日是因为易无肇轻功好,比我跑得快。那时我还在山腰跑上来未曾找到你,若当时你被泥石流淹没之前,我在现场,我一样会奋不顾身去救你的。湛净忍不住道。
方柚愣了愣。
半响后,才缓缓摇头,湛净,你是和尚,我是有妇之夫,你不必为我如此。
那一句话如此清淡,却如无形的利刀狠狠捅在湛净的身上,令他顿生无比的疼痛。
他缓了很久,才恢复了平常温润儒雅的表情,默默从衣袖间掏出一封信,递给方柚。
你自己看吧。
方柚接过信封,看到上面写的方柚,亲启四个字,便愣大了眼。
她认得,那是易无肇的字迹。
她赶紧打开信封,里面也是易无肇的字:我并无大碍,暂留苏城静养,勿念。易无肇。
湛净解释道,这封信,我刚好是今天早上收到的。既然易无肇能醒来写信给你,证明他已无大碍。你可放心了吧?当时情况真的很紧急,楚行渊跟我提过,他们有位相熟神医并不在嘉兴县上,易无肇受伤较重,一定要找到那位神医救治。可我想,若你跟他一起舟车劳顿,反而会得不到及时救治,倒不如让我来找大夫照顾你。
这一次,方柚终于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如此一听,她与易无肇分开救治的确是当时较好的安排。
而且收到易无肇的亲笔信,知道他无恙,方柚安心多了。
回想刚才自己差点对湛净发脾气,方柚便觉得不好意思,连连跟湛净说抱歉。
湛净只包容地笑了笑,你刚醒,心急了解状况,都可理解的,之后你就安心在这里疗伤吧。等你双脚好了,再说其他事。另外,我也会告知易凡,让易凡之后来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