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绵棠放下爪里的碗,抬头看着天空,脸上还带着几分惆怅,似是在怀恋什么。
“或许你会奇怪,明明我们身上都有着黑色的皮毛,在传言中,是带着不祥的血脉,是被神遗弃的物种。
但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兽知道,这些都是污蔑,我们和普通的兽没什么不同。
就像鸟儿有五颜六色一样,黑色为什么又该被厌弃呢?
我和潘达还好,只有一部分皮毛是黑色,并没有遭到太多的偏见。
但像林药这样的,哦,天呐,你们都不敢想我们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
曾经,我们一度以为这个孩子活不下来,但事实证明,大地之母并没有遗弃她的孩子。
林药活过来了,还带着大地之母的恩赐。
我们不过就是照顾了他一阵子,没想到也被大地之母给予了使者的身份,得到了许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具体什么情况,你可以问问他。毕竟,他才是我们当中,唯一一个回到过大地之母身边的兽。”
于绵棠用略显浮夸的语气粗糙地给自己安了个使者的身份,这也就是仗着两只老虎没经历过兽心险恶,自己又满脸毛看不出表情。
要不然,就她这样的表演,轻易就能被看出是在骗兽。
但忽悠兽的事,于绵棠也没想着自己能包揽下来,与其用这种拙劣的表演糊弄兽,还不如把这件事交给专业兽士。
虎翠翠现在还被大地之母的说辞给震撼住了,没来得及细品于绵棠的表现。
等听到于绵棠说这里面的主要原因和林药有关,她立马把探索的目光,投向了林药,姿态上也带了几分尊崇。
“请问,能具体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吗?”
还在小口品汤的林药,感受着落在身上的目光,喝汤的动作越发慢悠悠的,架势拿捏了个十足。
等到虎翠翠和虎旺在那儿焦急地摇起了尾巴时,他才搁下碗,开始说起了自己的奇遇。
“其实,大致情况和于绵棠说的差不多。
我在快死的时候,整只兽非常绝望,感觉被全世界给抛弃了。
原本,我想的是,这样糟糕的一生,就这么结束,似乎也没什么不行。
但没想到,就在我意识模糊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体一轻。
然后被某个很温暖的东西包裹住了,就像是躺在阳光下,泡在温水里,让我根本就不想醒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很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她说‘我亲爱的孩子,你怎么变得这么狼狈,是被谁欺负了吗?’
听到她那关切的话,我想起了我的母亲,那也是一只很温柔、美丽的兽。
我被这个声音唤醒,睁开眼看见她的那一瞬间,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
但是她并没有介意我的大惊小怪,反而给我了一碗温热的肉汤,就像我们今天喝的这样。
后来,我在她身边看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学了不少,那种幸福、快乐的生活,让我根本不想离开。
但最后我还是走了,因为她生病了,她无法顾及到更多的兽。
她说,就是因为她身体不好,所以我们这些黑色的兽被嫌弃时,才没有及时发现。
等她稍微缓一些,想找过来帮帮忙时,正好捡到了我,出于补偿心理,她才把我留在身边照顾。
可现在,她生着病,这些事都只能搁浅。
为了不让她担心,我就想帮着她,把这些东西带过来,让更多的兽能好好的活下去。”
作为一个掉眼泪跟开水龙头一样便捷的演员,林药睫毛一颤,那眼泪就润湿了脸上的毛。
林药大概也明白,这黑色不显眼泪,哭着不太看的出来,他就微仰着头,让泪水在眼眶中聚集,阳光撒下来,映衬的那泪珠闪着晶亮的光。
听着林药从轻松快活的语气,逐渐变得深沉、压抑,虎翠翠他们也极有代入感的体会到了其中感情变化。
看着林药那说完话后,抿着唇、喉结滑动的隐忍表情,还有那让兽动容的眼泪,虎翠翠他们对于林药说的那个神,也有了无限的好奇。
这还是第一次听见有兽见过真正的神,不知道那个神长什么样子,刚才林药说被对方的样子吓了一跳,难道那个神长的很难看吗?该不是没有毛吧?
“那你知道那个神叫什么吗?就是棠棠之前说的大地之母吗?这听着不像是个名字。”虎翠翠觉得林药嘴里的那个神太善良了,居然病着还在关心着她们的生活,也不知道病的严不严重。
林药对上虎翠翠这带着几分敬意的目光,轻轻点头,又摇了一下。
就在虎翠翠不解,想要继续问的时候,林药直接给出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