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好啊,”胖夫人说,“维奥莱刚才把一切都告诉我了。谁刚被选为学校的勇士啊?”
“胡言乱语。”瑞卡干巴巴地说。
“绝对不是!”那个脸色苍白的女巫气愤地说。
“不,不,维奥莱,这是口令。”胖夫人安慰道,然后她向前旋开,让瑞卡进到公共休息室。
肖像打开时,突然灌进耳朵的喧哗声震得瑞卡差点儿仰面摔倒。
接着,她只知道自己被大约十几双手拽进了公共休息室,面对着炼之都学院的全体同学。他们全都在尖叫、欢呼、吹口哨。
“你应该告诉我们你报了名!”瓦亚大声吼道。他看上去半是恼怒,半是激动。
“你怎么能不长胡子就顺利过关了?太棒了!”史罗迪嚷嚷道。
“我没有,”瑞卡说,“我不知道怎么——”
这时杰奎琳旋风般地冲到她面前:“哦,即便不可能是我,至少也是炼之都球队的一员啊——”
“你可以为上次的比赛向迪戈里报一箭之仇了,瑞卡!”丽娅·平内亚尖叫道,她也是炼之都球队的一名追球手。
“我们准备了吃的东西,瑞卡,快过来吃点儿——”
“我不饿,我在宴会上吃得够多了——”
可是没有人愿意听她说她不饿,没有人愿意听她说她没有把名字投进高脚杯,似乎谁也没有注意到她根本就没有情绪庆祝这件事……
混乱中不知谁从什么地方翻腾出一面炼之都学院的旗子,坚持要把它像斗篷一样裹在瑞卡身上。瑞卡没有办法脱身,每当她想偷偷溜向通往寝室的楼梯时,人群就向她靠拢,把她团团围住,强迫她再喝一杯黄油啤酒,或把奶油饼干和栗子味儿的花生硬塞进她手里……每个人都想知道她是怎么办成的,她是怎么骗过伊浮列敦的年龄线,把她的名字投进高脚杯的……
“我不知道,”她一遍又一遍地说,“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大家根本不理会。
“我累了!”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瑞卡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喊道,“不,说真的——我想上床睡觉了——”
她特别希望看到爱丽丝和查理,希望找到一点儿理智,可是他们俩似乎都不在公共休息室里。
瑞卡一再坚持自己需要睡觉了,差点儿把试图在楼梯口拦截她的里维兄弟俩撞倒在地。最后在雷基的转移注意力帮助下,她总算摆脱了众人,匆匆上楼来到寝室。
令她大为宽慰的是,她发现爱丽丝和衣躺在床上,昏暗的寝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瑞卡把门重重关上时,爱丽丝抬起头来。
“你上哪儿去了?”
“噢,你好。”爱丽丝说。
爱丽丝脸上笑着,但那是一种非常别扭勉强的笑容。
瑞卡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披着刚才系在她身上的火红色的炼之都旗子。她想赶紧把它脱掉,可是那个结系得很紧。
爱丽丝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看着瑞卡费力地解开旗子。
“那么,”当她终于把旗子脱掉,扔到墙角后,爱丽丝说道,“祝贺你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祝贺?”
爱丽丝的笑容显然有点不大对劲儿:简直像在做怪相。
“没什么……别人都没有跨过年龄线,”爱丽丝说,“就连雷基他们也没有。你用了什么——隐形套装?”
“隐形套装不可能让我越过那道线,再说它早就失效了。”瑞卡慢慢地说。
“哦,是了,”爱丽丝说,“如果是隐形套装的话,我想你会告诉我的……因为它可以罩住我们两个,是不是?可是你找到了别的办法,对吗?”
“听着,”瑞卡说,“我没有把我的名字投进那只高脚杯。肯定是别人干的。”
爱丽丝扬起眉毛:“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
“我不知道,”瑞卡说,她觉得下面的话听起来耸人听闻,像演戏一样,“为了害死我吧。”
爱丽丝的眉毛扬得那么高,似乎要消失在她麦黄色的卷发里了。
“没关系,你知道,你可以把实话告诉我的。”她说,“如果你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很好,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撒谎呢,你并没有因此而惹来麻烦啊,是不是?胖夫人的那个朋友,那个维奥莱,她已经告诉我们大家,伊浮列敦让你入选了。一千加隆的奖金,是吗?而且你还不用参加学年考试了……”
“我没有把我的名字放进那只高脚杯!”瑞卡开始感到恼火了。
“是啊,好吧,”爱丽丝说,用的是和塞德里克一模一样的怀疑口吻,“不过你今天早晨还说过,你可以在昨天夜里下手,没有人会看见你……你知道,我并不是傻瓜。”
“你现在确实给我留下了这样的印象。”瑞卡没好气地说。
“是吗?”爱丽丝说——她脸上的笑容,不管是勉强的还是真心的,现在消失得无影无踪,“你需要上床睡觉了,瑞卡。我想你明天需要早点起床,接受媒体的拍照什么的。”
她猛地把帷帐拉过来遮住她的四柱床,撇下瑞卡一个人站在门边,望着深红色的帷帐发呆。
瑞卡原以为有几个人肯定会相信自己的,其中一个就藏在那帷帐后面。
星期天早晨,瑞卡一觉醒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她为什么感到这样难过和焦虑。
接着,昨天晚上的事情一下子都浮现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