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就是原罪吗?】
2010年冬——
金泰涥穿着大红色羽绒服,手上戴着奶奶织的手套,捂了捂被寒风吹得有点疼的脸颊。
他刚来首尔玩,说话有大邱口音,穿得跟周围人格格不入。被聚会上朋友‘觉得丢脸’的态度刺痛,随便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开了。
金泰涥在弘大商业街旁人烟稀少的巷子里游荡,以避开路人奇怪的视线。他委屈地扯扯衣服,为妈妈花大价钱买这件衣服觉得不值。
妈妈说,买件贵衣服,就不会让首尔人嘲笑了。
不是的,他们一直在嘲笑,从头到脚。
他盯着很暖和却显得笨重的鞋子,发现旁边路牙子上有颗被石子压住的小草。他踢开石子,看见小石头骨碌碌滚到了一双漂亮的小黄靴上。
“哦莫,对不大发”金泰涥抬头看见林悯佑,在突然纷扬而下的雪景里,色彩浅淡的林悯佑像被雪花簇拥的天使。他穿着米白色大衣,亚麻金发和蜜糖色眼睛交相辉映。小孩弯弯眼睛,长睫挑逗下眼角泪痣,对他笑着说没关系。
一朵落在鼻尖的雪花冰了金泰涥一下,他回过神,看见旁边还有一个黑发雪肤的大美人。大公主林悯妍穿着酒红色衣裙,色彩浓艳得像烈焰玫瑰。她嫣红嘴角勾起抹饶有兴味的微笑,见过无数模特的林悯妍一眼就看出金泰涥优越的骨相。可惜年龄小没长开,还不到惊艳世人的地步。
金泰涥张大嘴巴,看着对比强烈的两人,喃喃的说:“我在做梦吗?”
林悯妍笑了下,无奈地瞥一眼弟弟,说:“打扰啦。我跟他在边散步边聊色彩学。我说,时尚界有它偏爱的颜色,比如酒红、墨绿、烟蓝他非说别的颜色也很好看,让我试试剑走偏锋大胆些设计。”
小孩点点头,指着金泰涥对姐姐说:“本来就是嘛,我刚刚就是因为这件大红色羽绒服注意到他的,看过去就像一大颗草莓。你可以研究下怎么把美感和吸睛融合在一起。”
金泰涥本来就很喜欢吃草莓,听见小孩的比喻,忍不住开心地对小孩露出四方嘴微笑。林悯佑心里哦莫一声,觉得小哥哥笑成这样真的又神奇又可爱。
“可是好多人嘲讽我很土也许这样真的不好看”泰泰想起那些嘲讽,好心提醒了一句。
林悯佑耸耸肩,安慰道:“害,爱嘲讽的人只看得到他们觉得不好的地方。最起码应该尊重别人无害的喜好呀,特意找茬的无视就好啦。”他看看明显是手织的手套,夸夸泰泰的手套看起来很暖和,“我觉得这样穿没什么不好呀,大家也许只是太羡慕你的暖和。”
林悯妍白一眼弟弟,觉得他在怼她。林悯佑确实觉得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大公主在自己找罪受,把手套围巾塞给她都不戴。
金泰涥站在原地,看大美人牵走小天使,觉得今天好幸运和梦幻。他听见小孩向姐姐撒娇:“我想吃草莓味冰激凌”被姐姐敲了下脑袋说大冬天不可以吃冰。
「听说在初雪遇见的人,会一辈子在一起。」
我们一定会再次相遇的吧。
到时候,泰泰请你吃草莓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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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悯佑缩缩脖子,听姐姐和爸爸隔着屏幕一起骂老贵族。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就不在意那些没来由的恶意了,只有家人还一如既往地憎恨嘴碎的老贵族们。
林朝夏生长在大明湖畔,家里在南方是世代富商。(chao,□□的朝)俊秀地像水墨画的男人此刻情绪上头,凤眼发狠地眯起。
“你知道他们在宴会上说什么吗?说佑佑活该被赶到国外!还说他是病原体,把大公主的脑袋都毒疯了,放着荣华富贵的联姻不享,嫁到个鸟不拉屎的小国家。”
“我看他们才是被阿谀奉承毒傻了脑子。处境堪忧不自知,身在棋盘还敢嘲笑下棋人。他们好日子也不长了,还真以为咱们设宴是想示软啊。”
老贵族们实在太害怕和怨恨林家人,生怕被剥夺走特权。从外籍王储出现,事情就开始变得不可控制了。先是帕晖公爵一脉没落,再是大公主拒绝联姻。商人林朝夏作为幕后黑手,也一直在蚕食贵族们的财富和权利。
今天这场鸿门宴上,林朝夏伪装成友好的样子,一直在跟当权者们闲聊。大多数新贵和政客都对皇室及林家投诚意味十足,毕竟皇室一脉祖传天才世代为王,威信深入人心根本不可能推翻。林朝夏记下顽固贵族聊天中泄露的信息,背地里冷笑着准备开始收网。
女王一只手漫不经心地玩着王冠,另一手挑起林朝夏的下巴。“夏夏就快把他们的产业都挤兑倒了,对不对?真是大脑性感的男人”林朝夏脸一红,气场突变成淹没在粉红泡泡里的一朵小荷花。
天天撒狗粮,肉麻死了,哼!
大公主面无表情地关掉视频,把小王子拽进怀里揉脸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