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里，陆羽几乎将整个石室翻了个底朝天，可即便是这样一种掘地三尺的搜寻手段，依旧未能找到玉虚老头儿所说的那件宝物。

对于陆羽的空手而归，秦红玉一脸的幸灾乐祸，至于袖手而立的玉虚老头儿，则是笑意涔涔地看着自家徒弟，丝毫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

最后，一无所获的陆羽，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看来这件宝物实在是和我无缘，前辈若是不嫌弃的话，就请收下吧，也算是晚辈的小小心意。

不等玉虚老头儿答应，秦红玉就对着陆羽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道：陆大公子，你也太不知羞了吧，这件宝物是无主之物，有德者居之，你凭什么说是你自己的心意？有本事你把宝物找出来啊！

陆羽轻轻摇了下头，笑着说道：好，我收回之前的那句话，宝物有德者居之，我这德薄福浅的晚生后辈，不配拥有此等宝物！

秦红玉嗤嗤一笑，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道：这才差不多，不过你也不要生气哟，德薄福浅的话是你自己说的，跟我没有半枚铜币的关系！

陆羽轻轻叹了口气，没有继续斗嘴下去，因为他知道，不管他是赢是输，都会落下一个没有风度的骂名，更可况，他还真不一定是秦红玉的对手，既然如此，那就更没有必要了。

修为通玄、深不可测的玉虚老头儿看到这样的一幕，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下一刻，老头儿的眼底闪过一抹很是复杂的情绪，有缅怀追忆懊悔不迭落寞黯然等。

那一年，也有这么一位少女和自己打闹斗嘴，那时的自己，和陆羽的年纪一样大。

同样是少年少女，同样是神女有意、襄王无情。

世人只知晓这位天赋卓绝、丰神俊朗的少年天才因为一个女子的缘故，愤而离山、周游天下，一个女人并不算什么，被人陷害威胁也不算什么，这都不是玉虚誓死不回青冥天下七十二福地中排行第三十二的龙虎山的根本原因，哪怕在诸多世界中漂泊了数百年，玉虚依旧不曾走出那个自己的画地为牢，依旧未能原谅自己的年少轻狂与自以为是，依旧未能将心中的那抹伤痕忘却。

于世无敌又如何？还不是只能远远地望着那副冢中枯骨？

玉虚老头儿不由想起女子临终时的容颜，苍白的面容、微微颤抖的嘴唇，当时她已是说不出一字半语来，可仍然努力地将那双毫无血色的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如今想来，她想说的，不就是无悔这两个简简单单的字眼吗？

可是，即便是到闭眼，她依旧未能将那两个字说出来。

玉虚老头儿向前踏出几步，身后是一如当年他与那位少女模样的直男怨女。

她在他被人诬陷威胁时，替他挡了必死一剑，曾惨笑言道：你玉虚是一只自由自在的飞鸟，龙虎山再好，也只是一个金丝笼子，无法安置你的灵魂，泥雕木塑的你，很是无趣啊！

玉虚对着石室墙壁大喝一声道：轮回！

石室墙壁恢复如初，刻在其上的残余符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