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距不到五十步时,那名身穿黑褐色铁甲的猛将,好似感受到来人的杀气腾腾,强行压下溢于言表的轻敌心思,皱着眉头应对这个气息衰颓、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
在铁甲猛将的心里,自认为一槊就可以将这个厮杀了半天的小子挑翻马下,若非大将军有言在先,他都要忍不住一槊捅死这个杀了无数同袍的可恶小子。
两人相距二十步时,猛将见陆羽来势更显凶猛,丝毫没有对话亦或者求饶的意图,心中凭空添了几分怒气,真是一个不知好歹、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猛将手腕一抖,横在半空中的长槊立时多了数道影子,这个漂亮的抖腕,让身后那些黑甲军卒忍不住大声叫好。
两骑于须臾间碰面。
手持寻常长矛、面容略显青涩的陆羽,轻描淡写地躲过铁甲猛将手中那长槊的闪电一刺,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的长矛抬高几分。
长矛本身的力道,再加上黑马疾奔带来的迅疾速度。
只这一下,于刹那间破甲,长矛的前锋,没有任何意外地撞入铁甲猛将的胸口!
两骑错身而过时,陆羽一手持缰,一手空空。
至于那位身穿黑褐色铁甲的雄壮猛将,气息微弱地坠落在荒野上,他的胸口插着那杆长矛。
长矛随着猛将胸口的起伏,微微地颤抖着,就好像是肃杀秋风里,那根不愿离去的枯草。
陆羽轻磕马腹,调转马头,将那杆斜插在尸体上的长矛提在手中,望向胸口绣着玄狼图案的黑甲将军,满脸挑衅意味地笑了笑。
不管是之前的奋力厮杀,还是如今阵前杀人后的淡定自若,都使得黑甲军卒胆颤心惊、惊惧莫名。
要知道那位被陆羽一矛刺杀的铁甲猛将,可是这支大军中战力前五的猛士,如今只是一个照面,就被人一击击杀,何况还是在这万军之中。
如此的挑衅行为,如何不让人心中激愤?
一时间,所有的黑甲军卒皆是满脸悲愤地瞪向陆羽,只需自家那位身穿玄狼将袍的大将军一声令下,就会如潮水一般冲杀过去,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小子碾压得七零八碎、尸骨无存。
不管你是谁,就算你是天王老子又如何?真当我等同袍兄弟皆是绣花枕头不成?
玄狼将军面色阴沉地看着一脸挑衅意味的陆羽,微微抬手向后一挥,无数黑甲骑兵立时整齐划一地向后撤去,阵型在顷刻之间重新组合完好,分明是熟谙战阵的无敌铁骑。
等黑甲骑兵撤出五十步的时候,玄狼将军轻磕胯下那匹身披鳞甲神驹的马腹,慢慢前行,无视那具尸体与沾满血污与泥土的长槊,语气平静道:小家伙,只要你弃械投降,我就饶你一命,如何?就算你再如何骁勇善战,也挡不下我麾下的大军,与其血染荒野、埋骨异乡,不若跟随在我的身后,建功立业、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如何?
一句两问,句句直戳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