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槿听到久违的外号,眯细的眼倏地睁大,小声抗议:“我不是!”
林汐语对颜槿的抗议充耳不闻,手指从额头移到耳朵:“狗耳朵。”
颜槿:“……”
她哪里像狗?!
林汐语:“耳朵还疼吗?”
颜槿的耳朵极其敏感,轻轻一捏就会红透,甚至微微颤抖。林汐语指尖沿着颜槿的耳廓轻捏,心里起了恶趣味,往她最痒的地方挠,看着颜槿的耳根瞬间充血,蔓延到颈侧。
颜槿低头想躲,耳朵却落在别人手里。对林汐语她是绝对不可能施展武力的,只好可怜兮兮地放软声音:“……汐语,别闹了。”
林汐语:“我没闹,今天扯得太厉害了,我在帮你按摩。”
林汐语的回答义正言辞,让颜槿居然无可辩驳。今天在主供水管断逆流而上时,她太过疲倦,生怕自己支撑不下去,只能叫林汐语用疼痛刺激她集中注意力。
林汐语选择的是她的耳朵。
在水里时她一心抗衡水流,还不觉得什么,现在林汐语故技重施,颜槿却有些受不了。
“汐语,好痒……”颜槿忍无可忍,偏头乱拱,“不要闹了,我要生气了!”
林汐语眉梢轻挑:“你生个我看看?”
颜槿:“……”
鼻端忽然一阵发痒,林汐语脸露诧异,终于放开手。颜槿预感不妙,伸手在鼻下一抹,发现手指上沾上一溜鲜艳的红。
林汐语:“……你流鼻血了。”
颜槿:“……唔。”
林汐语迅速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颜槿,颜槿仰高下巴,用纸捂住,这次不止是耳朵,连脸颊都红得通透。
林汐语哭笑不得地看着颜槿:“你到底想到了什么?”
颜槿:“我什么都没想!我只是最近没蔬菜吃上火!”
林汐语:“哦。”
颜槿羞怒交加,简直恨不得当场挖个坑把自己塞进去埋好。她再也不好意思坐在林汐语身侧,站起来急匆匆走回自己睡觉的角落:“你不困我睡觉了。”
林汐语:“好,晚安。”
颜槿:“……”
她为什么有种中了圈套的不快感?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到在那场大病以后,林汐语对她的态度开始变得有哪里不同?
颜槿背对着林汐语躺回地上,没有看到林汐语脸上诡计得逞的笑容。
到了最后,颜槿当然还是爬起来,半强迫地把林汐语拎到了地上。
只有于柯和光涵是睡得真人事不知。光涵自不必说,于柯虽然也排了值夜表,但没人叫,她乐得一夜睡到天光大亮,直到无遮无拦的光线从半透明的玻璃外透进来,她才懒洋洋地睁开眼。
天亮应该有一会儿了,估计考虑到昨天太累,今天前路未知,她们的计划没有固定的时间规定,没人出声催促。于柯翻身坐起,看到趴在光脑前睁着一只眼睛发呆的颜槿,虚情假意地打了个招呼:“早啊。怎么天都亮了?你们没叫我起来吗?”
刚睡醒的于柯的演技极其浮夸,颜槿还沉浸在自己的丢人现眼里无法自拔,懒得理她,转个方向,换只眼睛睁开继续发呆。
于柯:“……”
谁不知道昨晚上的排序不过是个貌似公平的摆设?难道林汐语和颜槿还真的会放心让她守夜,她们睡觉?只是有的事彼此心知肚明就好,没必要挑破,于柯撇撇嘴角,爬起来掸干净衣服上的灰尘。
林汐语似乎永远徘徊在清醒边缘,于柯刚有动作,她就跟着睁眼。几人把依旧呼呼大睡的光涵拽起来,简单洗漱完毕,准备前往计划里的下一个目的地。
有吸附力强劲的水球在手,且周围安全的情况下,四个人毫无悬念地爬上了列车道顶。
她们出发得晚,攀爬时花费的时间也不少,等到了顶上时已经时过正午。今天防护罩给出的天气很好,阳光普照,橙色的光芒从街面的缝隙里洒下来,把位于底层街面最阴暗的角落也照得灿烂夺目。颜槿坐在列车道上休息,遥望不远处密集矗立的建筑。在几百米开外,安宁区里狭窄的街道变得密不可见,一扇扇的门横竖排列,像是无数双沉默的眼睛,看着即将离去的四个人。
眼睛里已经没有灵魂,它们的灵魂散落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可能还艰难的活着,更可能早就凄惨的死去。
颜槿回以沉默的注视,半晌,低声问于柯:“里面真的没人了吗?就算大部分都在上班和上学,至少还有老人在吧?”
联邦里不乏老人,在颜槿的印象里,她家附近总会看到一些脸上皱纹纵横,满脸慈祥笑意的老者。他们努力了一辈子,用攒下的财富享受余下人生的安宁。
于柯冷笑:“有能力工作的人都自身难保,哪里来的老人?”
没有能力维持联邦最低信用额度的人,自然有他们的去处。
颜槿:“……”
她不喜欢联邦,不喜欢细致入微的规定,厌恶每个人被逼迫表现出的虚伪,但她一直以为联邦至少是安全、平和、公平的。
直到一层层的面纱在失去秩序后被撕毁,露出隐藏其下冰冷残忍的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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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命途中强行尴感情戏,蜜汁尴尬jpg……
谢谢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