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進蹲下身略微有些嫌弃的捡起地上的竹片拨开了粉末,抖搂出了一块油纸包,好像就是包着鹤顶红粉末用的。
油纸包上赫然印着惠安堂三个大字。
傅進眉头川字越皱越紧,好像能夹死蚊子一般。
景萧凑近看过来,顶着上面的字惊呼一声:“惠安堂?”
惠安堂与傅進有生意往来,也算是半个合作伙伴,他们店里买卖鹤顶红不是很稀奇,稀奇的是如今黄秋宝在王亦歌的吃食里下了鹤顶红,所以如今谁的药店里近期买卖过这东西的都是重点关注对象。
早前衙门已经盘算过哪些药店,可这惠安堂从未开口说他们售卖过。
可如今这纸袋子就在三人眼前,铁证如山。
这惠安堂难不成叛变了?
景萧小心翼翼的去看傅進的脸,咽了口唾沫问道:“惠安堂的掌柜与你交好,他不能做出这么个糊涂事吧?”
傅進冷笑:“好?王爷看人还是别看表面,多少阴谋会当面凶神恶煞的告诉你?”
景萧挑眉想了想也是。
他只知道他们皇家从出生开始就是阴谋漩涡中心,连他如今吃什么东西,做什么事情都由不得自己,以为平民之中会有平静的日子,可是事实上,只要有的人的地方终究不得安宁。
“那你打算怎么办?”
傅進扔了手中的竹片,缓缓起身用绢帕擦拭自己的双手,不慌不忙道:“这惠安堂要是心安理得就不会隐瞒此事,若是真的是他们搞鬼。。”
景萧疑惑:“你当如何?”
“那就得看如何让秋宝满意。”
景萧瘪嘴。
真是三句话不离黄秋宝,万一黄秋宝要让他杀人难道他也去?顿住想了想,好像这人还真的能。
“先把这里恢复原状,免得打草惊蛇。”
吴余听后立马自觉地上前来将地上的竹竿一个个捡起来,并和景萧询问原来的模样是如何。
三人站在角落里忙活,一双眼睛探出来在几人身上看来看去,最后落在傅進腰间上的玉坠上。
那人眼神一亮,脏兮兮的手扒在墙角想要出去,忽然被一只小小的肉手拉住破布衣裳,怯生生的喊了句:“哥哥。”
少年回头,面前的女孩子只有到他腰部,头上还缠着纱布,嘴唇干裂的出了血可怜巴巴的望着少年,身形十分虚弱的站在那里。
“丫丫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家!”少年催促着女孩回到那个破的连风雨都遮不住的房屋,暂时称之为家。
丫丫摇摇头,看了看巷子里的几个人难过道:“哥哥不要去了,他们好凶。。那天小虎子的姐姐去偷那些有钱人的钱就被他们抓走了,现在都没有回来。。”
说着上前抱住少年:“我不要哥哥走。”
少年心疼的蹲下身摸了摸丫丫的脸蛋,卑微又坚强道:“可是哥哥不去,丫丫的病就好不了了。”
“丫丫不疼了。。”
虽然伤口疼得她每晚睡觉都在嘤咛,可是她更不想哥哥回不来。
少年却是铁了心要去,一把将丫丫抱起来送回破屋子里去,然后用木桩抵着门框,任由丫丫在屋子里怎么喊叫就是不开门,甚至狠心不出声的走了。
可等他再回到刚刚位置的时候,外面的三个人已经没有了踪影,甚至连倒在地上的竹竿也被恢复了原样。
他大惊失色的冲上去找寻人影的时候,懊恼的跺了跺脚,咬牙叹气。
景萧挠了挠嘴角,上前拍拍少年郎,温声细语道:“喂,你找我?”
少年回头见到人惊惶的往后退,谁料左脚踩了右脚一下子跌倒在地,可是他一点也不敢停留,他怕真的如丫丫所说回不去了。
连滚带爬的要跑,谁知刚爬了几步就见面前停了一双靴子,面前还有一把长剑,吓得他大叫一声抱着脑袋躲到墙壁边上。
大喊着:“放过我吧,我什么都没干,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各位有钱老爷你们别打我,求求你们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