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蓝,你下手轻一点,他要是死了,我的黑锅就摘不掉了。你说是吧?周小公子?”
小青年方才还疼得浑身颤抖,听到白玉辉说的最后四个字,整个人静默了一下,继而抖动的更加厉害。
和方才疼痛的那种抖动不一样,因为他的眼神里,除了疼痛,多了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
此时的白玉辉在小青年的眼中,犹如洪水猛兽,虽然坐在藤椅里笑的人畜无害,但是小青年知道,那个人,他想要弄死自己,真的是易如反掌。
他是周小公子的这件事,没有人知道。
除了他死去的娘,这个世界上,不应该有第二个人知道。
周小公子,死去的老尚书本人,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小公子,一个长得很端正,知书达理,还有一技傍身的小公子。
周小公子是老尚书的私生子。
白玉辉起初只是猜测,并没有十足的证据。
但是他现在看到周小公子的反应,心下有了定论。
面前这人,就是传闻中老尚书的私生子无疑了。
周小公子惊恐过后,就如一只泄了气的气球,也不挣扎了,也不吱呜,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地上,死死的盯着白玉辉。
那亮的吓人的眼睛也慢慢的变得混浊无光,最后,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再看着周围的一切。
“周小公子?大人你说的谁?他?他是谁家的公子?”
白玉辉轻飘飘道:“死去的老尚书家的。”
白蓝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半天只出来一个字,“啊?”
白玉辉示意白蓝将他嘴里的布团取下来,道:“你不想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吗?我费了这么大力气才查到,如果你不问,我会很没有成就感的。”
白蓝兴致勃勃接话道:“快说快说,我有兴趣。”
周小公子的嘴巴里已经没有了布团,可是他也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躺着,好像那种常年卧病在床的病人终于想开了,安静的等死一样,安宁,悲凉。
“你听听?我说的对不对?要是有不准确的地方,你来纠正。”白玉辉从藤椅上下到地上,准备开始讲故事。
谁知周小公子突然坐直了身子,冷冰冰道:“我来。”
故事和狗血的爱情故事差不许多,年轻有为的朝廷官员在出公差的时候,因为受了伤被好心善良的姑娘救回了偏僻的家中。
养病的时候,顺便养了一屋子的暧昧。
借着月光美酒,两个人顺理成章的就睡到了一张床上。
结果官员准备回京的时候才告诉姑娘,他有家室,且有两个孩子,一个女儿一个儿子。
善良的姑娘自然是伤心的不得了,但是她善良啊,她觉得这件事自己有很大的责任,上床前为啥不问清楚呢?既然做错了,就不该再错下去。
当断则断,善良的姑娘斩断了和官员的青丝,让官员顺利回了京。
官员回去两个月后,姑娘发现自己怀孕了。
姑娘是独居,想要偷摸生下这个孩子,并不算什么难题。
难的是这姑娘要独自养活这么个小娃娃,着实吃了很多苦头。
好在上天眷顾,姑娘一把一把的将孩子拉扯大了。
孩子性子随姑娘,特别的温柔,母子俩相依为命,过的比上不足不下有余。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命里如此,孩子六七岁的时候,当初走的决绝的官员突然又大费周章的找到了姑娘。
原来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得了怪病,需要同胞兄弟的眼中血做药引子。
官员此时想起来那个和自己做过一段夫妻的姑娘。
千里迢迢坐着小马车赶来面见了姑娘。
姑娘起初有些惊讶,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
等官员开口问他,当年有没有给他留下后代的时候,姑娘听出了不对头。
姑娘撒了谎,说没有。
官员一脸的痛心疾首,才道出了来意。
原来他只是为了自己府上的公子,想要找一个药引子。
姑娘何尝不是心灰意冷,打发走官员后,姑娘便带着那日恰巧错过见面的儿子,搬了家。
姑娘再次稳定下来后,算是安静了过了两年。
结果某一日孩子回到家,看到自己的母亲,口吐黑血的倒在床榻上,马上就要不行了。
母亲用虚弱的声音告诉他,是官员的老婆得之官员的这段露水情缘,大发雷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让这个露水彻底消失。
那时官员需要仰仗夫人家族势力的支持升官,哪儿有不听话的道理,竟然再一次找到了姑娘,一碗毒药灌了下去,扬长而去。
仇恨的种子,就这么深深的种进了孩子的心里。
再后来,孩子长大了,得到了贵人相助,学到了一点皮毛,能去府衙当个仵作混口饭吃。
再后来,他见到了那个母亲口中提起的官员。
再后来,他开始了自己的复仇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