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眸心满是哀伤，她看着孩子的小脸，有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滚落了下来，可对着顾廷生时，她却仍是摇了摇头，声音凄楚而决绝，“我为了族人已经付出了很多，我爱的人是周季康，我想和他在一起，廷生哥哥，不管你如何威胁我，我都再不会跟着你走了。”

“羲和？”顾廷生大震，几乎咬牙切齿般的喊出了她的名字。

“你若杀了我的孩子，我也不会继续活下去，但我永远都不会再背叛我的爱人，再去离开他，放弃他。”羲和看了周季康一眼，她仿佛下定了决心，一双眸子清澈而明亮，迎上了顾廷生的视线。

“你，你怎么？”顾廷生听着羲和的话，一双手止不住的开始颤抖着，皎皎拼命的挣扎起来，趁着顾廷生走神的功夫，皎皎低下头在顾廷生的手腕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顾廷生的胳膊松了下来，皎皎哭喊着“娘”，向着羲和跑了过来。

羲和脸色煞白，只冲上前抱住了孩子，紧紧地将女儿抱在胸前，泪水汹涌而出，不停地和孩子道歉：“皎皎，对不起，是娘不好……”

皎皎只是摇头，呜咽着趴在羲和怀里，周季康将妻女护在身后，自己则是抽出了腰间佩刀，羲和只见寒光一闪，见周季康欲提刀上前，羲和连忙揽住了他：“季康！”

周季康的手势停了下来，羲和握住他的胳膊，她向着顾廷生看去，就见他仍是失魂落魄的站在那，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她心里一酸，想起儿时种种，只与周季康道：“让他走吧，好吗？”

顾廷生凄惨一笑，“羲和，你真的爱他？”

羲和听得他的声音，点了点头。

顾廷生看的清楚，当下只觉得心中一阵悲凉，从未觉得自己这般可笑过，他的声音沙哑，就那样和羲和道了句：“我早该明白，你爱他，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你爱的仍旧是他。”

周季康揽紧了羲和的身子，他将手中的腰刀收回，一双黑眸敛着杀意，终是顺了羲和的心意，不曾去杀顾廷生，只沉声开口道：“顾廷生，这是最后一次。”

顾廷生咧了咧嘴，看着周季康身后的大军，再看着偎在他怀里的羲和与皎皎，他知道自己输了，不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情场上。

他闭了闭眸子，无人看清他从怀中取出了一把匕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那样刺在了自己的心口上，羲和看着顿时大惊，在顾廷生倒下后，她跑到了他的面前，她的眼中蓄着泪水，轻声喊着他：“廷生哥哥……”

“羲和，”顾廷生淡淡笑了，声音已是微不可闻，吐出了三个字来：“我败了……”

羲和摇了摇头，哽咽道；“你没有，你一直都是我们鲛人族的英雄。”

“羲和，原谅我，”顾廷生伸出手，羲和将他的手握住了，她看着顾廷生眼瞳中的光慢慢变得黯淡下去，即便他曾关押了皎皎，甚至方才还曾拿孩子来胁迫她，可想起儿时的种种，与顾廷生为鲛人打下的那一场场仗，羲和心里仍是觉得难过。

“今后，鲛人族就全靠他了……”顾廷生的眼睛在周季康身上划过，微弱道：“只有我死了，他才能……才能心无芥蒂……”

“不是的，”羲和摇着头，流着泪道：“他不会的。”

“羲和，我是真的喜欢你，想娶你……”顾廷生的瞳孔已是慢慢涣散，他竭力伸出手，似乎想去摸一摸羲和的面容，“如你所说，你为族人做的已经足够了，今后……今后……”

顾廷生的声音已是低不可闻，他并不曾那句话说完，胳膊亦是垂了下去。

“廷生哥哥？”羲和的泪水从眼眶中滚落了下来，她看着顾廷生仍是睁着的眼睛，终是颤抖着手抚了上去，将那双眼睛合上了。

周季康走到了羲和面前，从身后将她抱在了怀里，羲和回眸向着他看去，只觉心里酸涩的厉害，她低下头，将脸庞偎在了他的胸膛，轻轻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