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季康回京后,连将军府都不曾回,便是直接进了宫。
将军府中,茹氏心中牵挂着儿子,只满是忧虑的立在院口,盼着能早些瞧见周季康的身影。
“夫人,您别忧心,四少爷这次打退了艮族人,又为大梁立下了大功,皇上不会难为他的。”秦嬷嬷温声劝慰着茹氏,只想扶着她回屋歇息,茹氏却是摇了摇头,仍是蹙着眉头,“皇上此次命他前往南海,便是要他灭了鲛人国,可他居然娘鲛人国的王族放回了瀛台,他这是抗命啊!若皇上当真怪罪下来,可怎么得了?”
“夫人放心,北疆那边如今也不太平,皇上少不得还要重用将军,绝不会为了区区一个鲛人国,就将将军治罪的。”
听着秦嬷嬷的话,茹氏的心稍微安定了些,只叹道:“只愿如你所说,让季康平安度过此劫。”
临近傍晚时分,有丫鬟前来禀报,只道大将军已是从宫中回府,茹氏心里一惊,连忙让秦嬷嬷搀扶着自己向着府外迎去,不等主仆两人穿过院子,就见前面大步流星的走进来一个青年男子,他一身戎装,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眉宇间虽是风尘仆仆,却仍是掩不住那一股英气。
“季康!”看见儿子,茹氏颤声开口,热泪滚滚而下。
“母亲。”周季康上前,向着母亲行了大礼。
“快起来。”茹氏扶起了儿子,上下一打量,只心疼道:“黑了,也瘦了。”
“母亲不用担心,在家休息几日便养回来了。”周季康扶着母亲的胳膊,温声开口。
“季康,你这次进宫,皇上可有怪罪你?”茹氏满目担忧,忍不住问道。
“母亲放心,我已向皇上请罪,皇上并未太过苛责。”周季康如实道,茹氏听着,才微微松了口气,她看着儿子的面容,只不解道:“季康,你一向是个稳重的孩子,你这次怎会犯下大错?你为什么要把那些鲛人放回瀛台?”
周季康没有说话,显是并不愿谈及此事。
“夫人,大将军刚回来,就来给您请安,想必前厅还不曾去过,”一旁的秦嬷嬷见状,只出口道:“大将军,老爷已是在前厅等候您多时,您也快去给老爷请安吧。”
“嬷嬷说的是。”周季康点了点头,又是向着茹氏抱拳行了一礼,方才离开。
“夫人,大将军显然不愿多谈南海的事,咱们也就不要问了,大将军此番能平安回来,这才是最重要的。”待周季康走后,秦嬷嬷低声与茹氏道。
茹氏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快去厨房吩咐,将季康喜欢吃的菜都热上。”
“是。”秦嬷嬷答应着,只领着丫鬟们忙碌了起来。
自周季康回京后,除了进宫与皇上述职之外,其余日子尽数呆在将军府中,并不曾与同僚走动,就连一些老部下前来求见,也多是被挡了回去,未过多久,便从将军府中传出了周季康生病的消息,皇上自宫中派来了太医,数日来在将军府中进进出出,惹得坊间多方揣测起来。
夜晚。
茹氏守在周季康的塌前,一旁的御医为周季康把完了脉,只向着茹氏拱了拱手,恭声道:“启禀夫人,大将军本就有伤在身,在军中想必并不曾将伤势养好,又一路奔波,加上心中沉郁,这才引得伤势沉重了起来。”
听着御医的话,茹氏的心顿时抽紧了,只哑声道:“不知御医可有法子救我儿子?”
“夫人放心,皇上此番赐下了十分珍贵的药材,微沉有信心,能治好大将军。”
听着那御医的话,茹氏方才松了口气,“那就有劳御医了。”
御医口道“不敢”,只亲自去为周季康熬药,茹氏则是守在儿子的塌前,满是心疼的轻轻抚上了周季康的面容,少倾,她看着周季康动了动嘴唇,极是低微的吐出了两个字。
“秦嬷嬷,你听,季康是不是在喊人?”茹氏眸心一震,立时与一旁的秦嬷嬷开口。
秦嬷嬷俯下身,将耳朵靠近周季康的唇畔,很快,秦嬷嬷便是抬起头,与茹氏道了句:“老奴听着,大将军像是在喊一个姑娘的名字。”
茹氏眸心微动,只上前道:“季康?季康?你听见娘在喊你吗?”
周季康仍是紧紧地闭着眼睛,这些年来东征西战,他实在是累了。
“季康?”茹氏强忍着泪水,“你醒醒,看一看娘。”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吱呀”一响,有丫鬟自门外走了进来,向着她行了一礼道:“夫人,荣玉公主来了。”